许青涵却道:“听山野樵夫说,再往西去,有村落遭瘟疫。许某想略尽绵薄之力,路往西边走,沿途行医,走到哪里就在哪里落脚,就不同王爷道回去。”
赵王爷脸色惨白,还是许青涵不容分说地把披风递到他怀中,他才勉强接下,脸上仍挂着艰难惨淡笑意:“那便好,本王欠你许多债,往后要是……”
许青涵听这话,云淡风轻地笑笑:“王爷,不会有往后。”
可等他当真走,身后始终
许青涵蹙眉看去,正看见赵王爷腰身清减许多,向来挺拔如松、饱凝气势脊背也微微佝偻起来,仿佛畏寒似,任谁上前,都能把他推得摔倒在地,心里几乎有所动摇。
然而下瞬,许大夫又去照看炉火,等火候够,就踢起土灰把柴火盖住,将浓稠药汁倒进碗里。
许青涵连叫几声:“赵王爷,王爷,药好。”
赵杀像是刚刚听见,脸上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泪,歪斜地走回来,嘴里仍在说:“那就好,那就好。”
许青涵怕他端不稳,亲自替他捧着药碗进马车,叫醒赵静,勺勺喂人服下。
“之前说过,如果有幸救活令弟条命,想求王爷件事。”
赵杀急道:“不错,答应,答应过你。”
许青涵看到他这边焦急,蹙蹙眉,缓缓道:“纵使王爷不答应,也会样地救人。可王爷为弟弟,面答应下来,面找来身材相似无名尸首,换上常穿那套蟒袍,弄塌碑亭,装作自己身死,不肯践诺……不是更加可恨吗?”
他说到这里,嘴角竟是泛起丝轻嘲冷笑:“难道不曾告诉过王爷,看见你头破血流、生死不知,心里难免伤心,王爷还要这般捉弄……”
“不过若非如此,许某哪有此刻天高海阔、云淡风轻?多谢王爷成全。”
赵杀于恍惚失神之中,脸上依旧透出丝感激之色,站在车厢外,怔怔看着他。
许大夫直至此时,仍未听见赵杀有半句辩解,自然心如铁石,低声道:“莫约十个时辰过后,药性催发,言蛊就能吐出来。”
赵杀只是点头,目光不曾有片刻从许青涵身上挪开。
许大夫扶赵静重新躺好,从马车上跳下来,手指勾着披风系绳,点点扯开赵王爷亲手系同心结,脱下素色披风,叠好递给赵杀。
赵王爷不肯接,强笑道:“你穿着……好看……”
赵王爷久久回不过神来,直至许青涵站起身,替他往药炉里加些水,把药引并放入煎煮,赵杀怕许大夫烫手,仍想捏着那人掌心细瞧。
许青涵笑道:“王爷尽管放心,许某已经醒,如今对赵王爷并无情意,自然不会加害静公子。”
赵杀顿顿,终究缓缓让开,缓缓点点头,眼眶通红,低声问道:“这样想……你当真会好受些?”
许青涵只以为这人会舌绽莲花,拽着他不放,说出许多绵绵情话来乱他心神,听到这无头无尾句,竟是生起些许错愕,旋而断然道:“是,拨云见日,再世为人,自然要好受许多。”
赵王爷小声道:“那就好,那就好。欠你许多债,只要你心里能高兴些……”他说到这句,不知为何满脸落寞,眼睛里居然再度落下泪来,忙负着手,背过身去,抬腿走十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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