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王不悦道:“可是答不上来?”
赵杀心中忽然生起念,只是时抓也抓不住,只得在屋中继续团团打转,才子高人七步成诗,赵杀足足绕七十余步,直到秦广王长身而起,面前冕旒摆动,打算摆驾离去,赵杀才突然道:“属下以为,若常无欲,可观其妙;若常有欲,可观其徼。只要明辨大是大非,情深有情深好处,情浅有情浅好处,并不碍于公
他把绢榜慢慢展开,挨个打量上头名讳,脑海中心思电转。
攻谏同僚,自是气量狭小;推选自己,亦是有损上司颜面……
秦广王等片刻,怫然怒道:“如此拖泥带水,成何体统?”
赵杀将拳头攥得极紧,鬓角被冷汗沾湿,迟疑好阵,才把心横,字句道:“榜上数十名同僚,都十分出色。硬要选上名,唯有李靖明李判官不堪大用。”
秦广王将扫把眉挑,还未开口,赵杀已认真续道:“这回托生人间,属下在将军府暂住,对李判官不满已久,每、每回夜深人静醒来,便看见李判官仍在批阅宗卷,挑灯夜读,如此加班,全不顾及自己身体……”
鬼卒在旁看得真切,拿纸笔飞快记录起来:“赵杀,酆都鬼判,身高七尺五寸,超重二十余斤……罪状,采花……”
他记半天,看赵杀还站在原地,忙道:“天庭要是斩断尘缘能吏,免不要多验几项,赵判官自去内殿面试吧。”
赵杀已经不剩半点争胜之心,只想打道回府,念及背后那位考官大人,这才勉强忍下来,向鬼卒恭恭敬敬地打探方向,绕过长廊水榭,来到内殿,连拜三拜,推开殿门。
那门中坐着第殿秦广王,身高数丈,冕旒下张青面,满口獠牙,正是赵判官顶头上司。
赵杀想起二十年间,这位鬼王就住在孽镜阁中,隔三差五看眼孽镜台有无惫懒之人,难免冷汗潺潺。
“属下当时偶感瘟疫,那李判官还拿出副暖耳,分给属下,待同僚十分友善。如今想来,未免有些妇人之仁。”
赵杀说到此处,把当初藏在神识中副暖耳也掏出来,双手奉上:“属下句句属实,不敢妄言。李判官体魄不强,心性不坚,属下以为难当大任。”
秦广王听得抚掌大笑起来,袖摆扫,将暖耳同榜文道收回案上:“都说赵卿是酆都情圣,果真如此,此题姑且揭过,本官再考你题:阴律无私心,赵卿情深二十斤,当如何断案?”
此话恰好问到赵杀痛处,他手心亦全是凉汗,在屋中转几圈。
这问,却是道极难开放型问答题,如道法三千,并无准绳可依。
秦广王狠狠瞪他眼:“赵杀,其余九殿也有鬼差托生人间,偏你回得这般慢!如今只剩你不曾面考,速速进来!”
赵杀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属下知罪。”
“不必聒噪,起来说话。”秦广王说着,在广袖中摸,掏出袖珍绢榜,掷在赵杀面前,“依你所见,这榜上诸鬼,有哪位品行可鄙,不应担此重任?”
说罢,还冲赵杀长叹声,宽抚起来:“你随二十年,本王深知你为人品性,断不能眼睁睁看着其余小鬼抢你肥缺。”
赵杀自然知道,从他入殿开始,便已经在面考,自己言行,都难逃阎罗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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