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侯:
你好。
当初读《史记》,第次知道你,你问汉朝使者:“汉孰与大?”当时太小,和其他人样,长期穿样衣服,戴样表情,和其他人样,也真心地嘲笑你:哈哈哈,井底之蛙,夜郎自大,傻逼啊,哈哈哈。
世事渐明,开始思量过去遭受教育,重新读过去囫囵吞枣读下去旧书,《论语》、《资治通鉴》、《曾文正公嘉言钞》、《史记》。再读到你,第,觉得你冤枉。想当初,你在云南,山上有云,山下有湖,你吃着菌子,看着歌舞,队穿着怪异人远道而来,说来自汉朝,你问问汉朝和夜郎国相比,哪个更大,太正常不过。第二,想想亲历过人和事儿,那些卓尔不群傻逼人和那些匪夷所思傻逼事儿,忽然明白,在很大程度上,们每个人都是你,们都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
随便给你举俩例子。
有次去台北,吃完饭,朋友拉着,早春夜里,几个人去光复南路家茶馆喝茶。茶馆很舒服,家具混搭,装饰极繁主义,各种民国旧物、各种佛像、各种佛用东西、各种字画,把空间堆得满满,人坐进去,眼睛不够用。朋友和主人很熟,主人长得很帅,操软软台湾普通话,用碗泡茶,用勺分,冻顶乌龙、东方美人、自家密制奶茶,非常好喝。切都很美好,直到他开始说话:“这些茶,你们在外边不可能见过,你们见过东方美人都是假。东方美人就几亩山地出产,这几亩山地都是包,每年先挑,挑剩下其他人再挑。其他茶,和这些茶无法比。”起去几个人当中,有个人直笑眯眯地喝,笑眯眯地看,笑眯眯地听,句话不说。偏巧知道,建国以来,内地最好普洱茶和乌龙茶都长期控制在他管理集团公司里,库里随便挑个好陈年七子饼,这个帅哥店主可能从来没见过。
有次回北京,好手艺人云茂说去他库房看看他新做家具。改革开放之后,云茂是第批做老明清家具人,买卖为主,也修,也为艺术家艾未未做那些大件小件硬木怪物。前阵,他和说,他不做老家具。问为啥。云茂说,第,他钱够花,尽管钱不多,但是多没用,还招事儿。第二,他嘴拙,不会卖,也不忍心骗。“真老黄花梨大马扎,常人看上去像烧火劈柴似,几十万。假新,木纹都是画上去,有卖相,当真卖,几万,好赚。下不去手。”第三,他眼花,有气力日子不多,该干点更有意义事儿,留下点啥,不只是重复做把又把四出头官帽椅。问干点啥。云茂说,设计点有意思新家具,样子是新,细节都是老家具榫卯,不用根钉子。库房里是四件组书架,两米半高,四米多宽,简简单单厚实方格子。云茂说,用四吨黄花梨。说,好看,看就想读书,起个名儿:恨不十年读书。云茂说,放书,也可以放几件古董,年头老些,别放明清。照个照片,贴到微博,收到条评论:“对这种每格宽度和高度都是固定书架真是讨厌之极,根本不能按照不同书规格机动调整,极其浪费空间,也不适于给书分类。貌似现在国内订做话都是这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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