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叫朱多鹤女子到底是谁
电影院门口,小彭指着张巨大海报告诉多鹤:这是个新片子,叫做《苦菜花》,听说特别“打”。“打”是青年工人们形容激烈战争影片词。
多鹤表情变得非常焦虑,看着幅幅电影画片,最后她盯着个日本军官看很久。电影院里小彭苦坏:多鹤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他不能到她怀里硬去抢夺她手。她似乎完全进入电影,剧情和音乐都到大哭大喊时候,她也差点大哭大喊起来。小彭已经真要动手抢夺她那只堵在嘴上手。这是个良机:女人太伤心,男人伸出肩膀让她舒舒服服把悲伤发散,水到渠成就把她拥进怀里。没有这步,以下步步都迈不开。小彭正想横心:干吧!忽然听见多鹤说句什。他尖起耳朵,听她又说个词。像是在学着电影里鬼子说日本话。不,更像是她在纠正鬼子话。也许都不是,是她不由自主说什。个日本词。地道、滚瓜溜熟日本词。
多鹤是个日本人。多鹤?多鹤。他早就该猜到这不是中国名字。
小彭被这个无意中推断吓得瘫在那里。张俭家人长什胆?窝藏个日本女人,窝十多年,生窝日本小崽儿。看看银幕上日本人,那还叫人?那是魔鬼,哇哇怪叫,杀人不眨眼。
过去。
姥姥,这女人真贱呀!好好地拿她当人,带她进大雅之堂电影院,跟她做次新社会才子佳人,她倒委屈得要流泪。小石那下流种子引她去什狗洞,拿她当糯米糍粑揉揉,她也就让他揉。
“你跟小石谈对象?”
她眉头皱起,目光凝聚起来,嘴唇微微启合,好像跟着他话在心里默诵。她眉毛忽然扬上去,两个闪闪亮泪环也消失,她连声地说:“没有,没有!”
“谈对象有什不好?”
他那只直想瞅空窜出去手也瘫,松软地搁在自己两个大腿上,手汗慢慢洇湿工作服裤腿。多鹤是哪里人不好,偏偏是日本人?他和个日本人坐在黑暗
“没有!”
“他都告诉。”
她看着他。他感觉丫头、大孩、二孩都通过她眼睛在审视他,看他到底什时候绷不住,笑出来,结束这个玩笑。
什也不用再说。小彭凭自己男性直觉评判事态。小石是诈他;多鹤和小石是清白。好像他小彭在乎这份清白似,他又不打算娶她。他突然落回原处颗心让他对多鹤迷恋更难以解释。厂里主要技术员有十多个,他小彭是最有培养潜力,因为他家几代贫农,又是党员。他凭什会放不下多鹤这个话都说不好女人
第二天下午,多鹤真来。她有意收拾成进电影院样子,头发洗得很亮,条棉布百褶裙,配上圆领线衣。所有工人家属都让丈夫们省下白线劳保手套,然后拆成线,染上彩色,织自己和孩子们衣服。多鹤这件线衣染成黑色,圆领口抽出带子,带子两端当啷着对黑白混编绒绒球。棉布百褶裙也是黑白格。多鹤不像小环腰身妖娆,动静都是风情,多鹤身段线条没有明显曲直,都是些含混过渡,加上她提不起放不下快步,她从背影看十分憨拙。她怎看也不可能是小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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