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想,果然是业余。
“你父亲在抗战以后窝藏在家里
“所以你所标榜工人阶级出身是冒牌!”
“旧满洲铁路工人有几千,你都说他们是冒牌工人阶级?”张俭发现自己原来十分伶牙俐齿,下子把该说说,免得说慢叫他住嘴。
“可以这说吧。”他倒不急眼,挺高兴有个吵嘴扯皮对象。“那李玉和呢?”
“谁?”
“《红灯记》里英雄人物李玉和啊。”
“……就完?”
张俭沉默是期待他开导,“就完’”是什意思
“虎头镇就算交代清楚?”
他还是沉默地等待对方启蒙。难道不清楚?请问你想要们家门牌号?街坊姓名
“虎头镇是日本鬼子比中国人还多镇子。这点你为什不主动交代?”
环境,心里对每个可能提问都振振有词。他寡言大半辈子,是懒得争辩而已。
第二天早,提审开始。他被押解着穿过院子,走向第排平房。隔着窗能看到每个屋都是六七个人合囚。突然他转念,想到为什人家有六七个狱友,自己却单独囚着,说明自己罪行不是太重就是太轻。那就是太重,他们把他当死囚囚着。小石那条命是非得要他偿。所有希望刹那间破灭。没希望,他成条大胆好汉。
几只黄鹂落在树上,你叫声它叫声。那些幽会多鹤躺在他怀里,两人听过各种鸟叫。这辈子再也没有跟她块儿听鸟叫时候。
审讯室也是临时,头墙面,靠着个侧翻起来乒乓球桌。审讯者三十来岁,张俭进来时候他在读案卷,头也不抬地说:“坐那里。”
指是他桌子对过长板凳。
“他是地下******员。地下******员不样,******高官里还有地下******员呢。”
张俭又沉默,看来他要从张站长那代开始否定他张俭。这很有可能,他也许会追认张站长为日本走狗。
“你们搬到安平镇之后,和日本人有没有密切来往?”
“没有。”
“可以马上指出你在撒谎。”
他觉得他更张不开口。首先他没数过虎头镇日本人口和中国人口,其次他刚刚两岁父亲就被调到安平镇。假如审讯者用功读卷宗,应该知道他离开虎头镇时岁数。
“你父亲是伪满职工?”
“父亲……”
“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
张俭决定不理睬他。
“问你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回答。”审讯者说,“因为们对你情况已经如指掌。”他还在读那摞案卷。
张俭声不吭。他生虽然过大半,但做就是那几桩事,还至于这用功去读
审讯者终于抬起脸。这张脸竟有点像小石,比小石大两号而已。你觉得他坐在这样桌子后面是他自己在找乐子。他没有铁面无私、执法如山样子,反而让张俭刚抓住自感觉又失去。这不会是个业余审讯吧?这年头业余人物很多:业余厂长、业余车间主任、业余战士、业余演出队,都是些外行们做起他们梦寐以求事。张俭觉得业余是比较可怕东西,它自弥补是把切做得更过火,因此更业余。
“你出生在哪里?”
“黑龙江省,虎头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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