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啤酒箱子垫脚。田小明也觉得比单杠好,树杈两树枝,每枝儿上都有个断分枝儿,剩下树枝长短刚刚合手,田小明手抓个,天造地设。
雨大,枝叶摇动,大把大把雨水从枝叶积水处跳下来,白白露大笑。积水落尽,天地间变得非常安静,雨落在草、木、土地、湖面,发出不同声音,风入树梢,仿佛有仙人走过。靠山面林子里,似乎确有禽兽走过,拨动落叶响出条线,再响条线。静到白白露咬嘴唇,田小明仿佛个赤裸身体纵身没入深深湖里,再仿佛那个赤裸身体伸出部分在湖面呼吸。白白露听见进进出出、沉沉浮浮声音,感到自己和雨水起,流向重力牵引它们流动地方。白白露在这个简单意象里阵阵痉挛,还是咬嘴唇,还是在嘴唇深深里面,发出不像雨声和风声声音。
往回走路上,白白露跑不动。雨停,阵很强风,云忽然开三分之天,两团云之间,出现段彩虹,不构成半圆,直愣愣段,没头没尾,但是样七彩斑斓,很快,喘几口气工夫,完全消失,仿佛两只合拢手掌微微摊开,露出里面无限七宝道光亮——金、银、玛瑙、珊瑚、琉璃、砗磲、琥珀,又马上合上。田小明偶尔看跑步径靠湖侧草木,还是觉得它们似乎是某种动物,严格地说,是只动物,在小心翼翼地从山上走向湖边,每刹那,就把个下山身形留在身后,变成棵暗绿树木。如今不同是,变成树木每个身形上都有他和白白露影像,凝固某个动作以及那刹那所有声音。
“是不是次数多,影像越来越鲜明,别人肉眼也能看到这些影像?”田小明很不科学地想。
雨停,四下寂静,忽然,从湖心岛传来巨大而众多鸟叫。白白露细听,似乎有四五种不同叫声。白白露问田小明:“你猜,它们都在说什?从没听过这大声鸟叫,野兽听过,老虎,在哈尔滨。下雨时候,它们都去哪里?雨停,它们叫什呢?”
田小明拿出手机,打开个程序,对着湖心岛方向。“做个APP,Beta测试版,能把鸟叫和野兽叫翻译成汉语,正好测试下。”白白露凑过去,看屏幕,屏幕上显示个短句:“让死吧!叫爷!”
“中年理工男性色情狂。”
“你怎知道翻译得不对?很有可能是对。要不要给你讲讲这背后声学和动物学逻辑?”
白白露好久没说话,快出公园门口时,忽然问田小明:“你还记得那个台湾口音牧师问问题吗?你在人间曾经有过最大痛苦是什?你临死前说最后番话会是什?”
田小明说:“没什特别痛苦,睡觉,看看片子就过去。如果仔细想,或许就是太多想经历事儿、地方、人,太少时间,辈子不够,没时间充分做个好科学家、传道士、疯子。如果你让现在说临死前最后番话,会说:‘这辈子,有过个叫白白露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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