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地把电话挂。从桌子上捡张纸,给朱
“小姑娘,小小姑娘,睡在粉色花瓣上小姑娘,淡如菊花小姑娘,想不想出来陪走走?”
“你饭盒里清炒蟹粉很香,午饭慢慢地吃很多,吃得天阴,吃得人不想再去听‘资本主义根本矛盾是日益扩大生产力与人民相对缩小购买力之间矛盾’。”
“小姑娘,小小姑娘,冰清玉洁小姑娘,想对你说,谢谢。”
拿起电话,几个号码按下去,线那端是个女声:
“喂?”
忽然不想上下午政治课,天阴起来,想回房间去。
房间很小,放床、桌、椅,书就只能堆在床上。
桌子右手是扇窗子,窗子里盛四季风景,花开花落,月圆月缺。桌子左手是扇门,走进来,反手锁上,世界就被锁在外边。
点亮灯,喝口茶,屋里世界便会渐渐活起来。曹操会聊起杀人越货,谈笑生死,以及如何同袁绍起,听房,轮*别人新媳妇。毛姆会教他人生道理,最主要条是不要带有才气画家或是写诗到家里来,他们吃饱以后定会勾引你老婆。受尽女人宠柳永低声哼着他《雨霖铃》,劳伦斯喃喃地讲生命是程残酷无比朝圣之旅。杜牧才叹声“相思入骨呀”,永远长不大马克·吐温便开始遍遍教你玩儿时种种把戏。
“有些问题太难懂,仿佛上学离开妈妈,仿佛将来要将性命托给另外个女人,仿佛现在心里喜欢上个姑娘。小屋子太小,容得下两个人吗?屋里天地太大,那个姑娘会喜欢吗?”
“请问朱裳在吗?”
“就是。”
“是秋水,不好意思打扰,请问今天下午政治课都画哪些重点?”
“噢,等会儿啊,去拿书……好,第十五页第二段,第十六页第段,第十七页二至三段。”
“多谢。不好意思打扰。多谢。”
坐在桌子前,世界和自己之间是堵墙,墙和自己之间是盏灯,灯和自己之间是本书。书和自己之间,是隐隐约约朱裳影子。
电话就在旁边,七个号码就可以解决某种思恋。天渐渐暗下来,窗子里是很好月亮。
现在回想,那时候意*清丽明净,日记俗甜肉麻。后来见过几个以写青春美文出名东北糙汉,冬天三个星期洗次澡,夏天两个星期洗次澡,腋臭扑鼻,鼻毛浓重。他们张口就是:“紫色天空下着玫瑰色小雨,从单杠上摔下来,先看见星星,然后就看见你。像水库大堤积足春水,打开闸门,憋冬天气下子暖成春天。往日平静和尘梦冲而逝,大自然这本大画册被页页飞速地翻开。气润,鸟唱,燕来,雨落,柳绿,花红。像是个情窦初开男生,对你声‘爱’在心里积许久,朝说出来,随之笑,哭,吻,嗔,恼,喜,所有风情都向你展开。”心想,如果从中学开始直以写文章为主业,定出落得和这些写青春美文东北糙汉样。
日记是这样记录:
“这样月亮下,故宫后街定美得凄迷,角楼定美得令人心碎,令人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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