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之后,姓谢“加工队长”开始“加工”干活偷懒梁葫芦。谁都知道“加工”理由是借口,谢队长是在假公济私。有人叛卖葫芦,说他狂得没边,在谢队长身上也敢行窃,把谢队长用五个青稞馒头换来欧米茄摸走。五个青稞馒头等于什,犯人们很清楚。等于五针葡萄糖。饥饿昏迷人只需针葡萄糖就还阳。饥饿昏迷头次第二次都能靠葡萄糖生还,第三次打也白打,打也死定。那五个青稞馒头起码值条半性命。因此欧米茄是谢队长拿条半性命换来。“加工”开始梁葫芦狼嚎就传过来。此刻老几在砖厂院子里传砖头。西边戈壁刮来五级风,梁葫芦边嚎边求饶,五级风里都是他嚎出来“大爷伯伯”。最多不会超过五分钟,梁葫芦就会开始招。老几传出块砖便朝半里外警戒解放军看看,希望解放军在梁葫芦把老几咬出来之前能出面,干涉下谢队长对小凶犯“加工”。岗台上站着个解放军,高瞻远瞩,大皮帽捂住百分之七十脸,耳朵都捂聋,小凶犯求饶点不打搅他。
跟老几接手传砖贯道说,梁葫芦肯定活不完他还剩下两年阳寿,这胡作,在绑去枪决那天有八个葫芦也给开瓢。会儿,梁葫芦狼嚎成马嘶,渐渐地声音小。“加工队”定把他拖到哪个背风地方慢慢“加工”去。
这天干部们开会,没跟到砖窑来,只跟来个解放军。伪连长说,谢队长早就知道偷欧米茄贼是谁,等就是干部们开会这天,把梁葫芦好好“加工”。伪连长笑:葫芦贼手艺那好,咋不偷把枪来?把“加工队”全毙。另个犯人说,是得毙,“加工队员”都给干部策反,训练成内*,领小小份内*口粮呢。贯道说,没有“加工队”,显不出干部们仁慈,在把谁“加工”得差不多时候出面:“哎哎,让你们陪着反省,让你们打人吗?!”
十分钟之后,梁葫芦嚎叫嘶鸣全没。老几再失手,几块砖跌碎在地上。老几想闺女,贯道狎昵地说,用是种揭露口气。在此地谁有块心病,有块暗伤,定会有人来揭它戳它,你痛不欲生可以舒缓大家痛不欲生,份不幸给大家拿去,医治集体不幸。贯道又说,老几闺女可是提不得,提就让干部们流口水。伪连长说闭上你臭嘴吧!你妈×你没流口水?退回去二十年,老几人家洋房汽车,狗都比你地位高!贯道心悦诚服,点着头:是是是,退回去二十年,谁会想到自己能跟老几这样留过洋高级反g,m住个号子?!老几学问那大,反g,m都是大学问吧?于是纷纷地都问起来:老几,你到底是怎光荣被抓,送到咱这伙子里头来?
老几结巴在此时可好用,边结巴边在心里自由自在地想事情。他在想怎回事呢?梁葫芦怎不嚎呢?坏就坏在“加工”现场点动静也没有。孩子不会让他们弄死吧?大荒漠上饿年多,人人口中那口气都将断不断,稍微喘得不当心,就永远断。
老几跑到干渠边时候,梁葫芦刚刚给捆到马缰绳上。马是从拉砖车上卸下来。梁葫芦不嚎不叫是因为嘴腾不出来,满嘴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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