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连长身姿顿时直,像是从被迫长期弯曲中弹直,人们都从这身姿变化中看到“时候到”。他苦命老娘谁也不惹,却被这个强*犯拿话强*。他弹直身体,冲到最前沿,只差尺半就撞在谢队长身上,被谢队长个喽啰拉住。人们跟着戏台移动,十天半月次犯人斗殴马上要上演。今天大家很有福,流血伤痛降临在他人头上,别人灾难就是自己福。
伪连长隔着那个加工队员跟谢队长动武。马失去指挥,冲上干渠堤顶,在观众席里冲撞起来。人们乌泱泱地躲闪,马减速,个犯人上去抓住缰绳。
老几抬起上半身,看见自己侧裤腿磨出无数洞眼,灰白再生棉絮从里面发出片花苞来。再把身体抬高些,看见梁葫芦还是闭着眼,仰面躺在血涂出粗大笔画里。小凶犯脸上又黑又厚污垢在天光里看,是层结实甲,苍白透出来便成瓦灰色。两个解放军已经往这边来,又是吹哨,又是上弹
,没棱角,那个葫芦头给拖到这块石头上,又跌到那块石头下,像空葫芦瓢样没有分量。老几看得眼前阵阵发暗,他让自己挺住,可不能腿软倒下去。拿欧米茄救梁葫芦,谁来救他老几?梁葫芦连尸首便宜都占,让刘胡子死连个猫盖屎浅坟都没有,这小凶犯难道不该加加工?小凶犯还惹得老几也跟着造孽,在尸首上收获土豆,让老几这样个老书生都变种,变成啃吃尸首豺狗,“加工”他冤他吗?
老几摇摇晃晃,沿渠道跟着梁葫芦往前走,看见冰雪上血迹里头发已经是缕缕,头皮也块块变大。
老几旦求情,就会引火烧身。梁葫芦和老几接近,处成爷儿俩,对此事实谁都不瞎。也许谢队长已经猜到端倪,每朝梁葫芦逼供,都拿红红眼睛瞥下老几。
当梁葫芦再次给拖回来时,男孩眼睛闭上。老几发现自己已经在梁葫芦身边,并拽住绳子。马受点惊,咴咴声,不高兴地踢踢前蹄。
“放开!老狗日!”个“加工队员”上来,给老几手背下。老几带着手套手背热辣辣,肮脏手套渐渐潮片。他这才明白抽他是根多刺荆棘条。打人也费体力,就是吃额外口伙食,“加工队员”也不愿把它都花出去打人。因此他们挑选刑具是严格,动次手得奏百倍效。
谢队长说:“让他拽,老反g,m!”他对马吆喝声“驾!”
谢队长犯是强*罪,刑期是七年。其他“加工队员”刑期最长也不过十年。因此他们在老几这样重大政治犯人面前优越感十足。老几是敌人,而犯罪人民群众还是人民群众;坏人民跟好敌人不个性质,坏人民坏到哪里也不是敌人。他们在人民范畴里可以有很大空间去坏。
马现在拉人形爬犁重些,老几百斤体重加进去。老几给拽倒,渐渐成侧身躺卧,头脸朝着马跑方向,比梁葫芦主动得多。假如老几给拖死,人们会在他再生棉大棉袄自缝内袋里发现欧米茄。人们会对老几刮目相看:看不出来啊,老贼个呢!
伪连长此时喊:“行啊,老几六十岁人!”
谢队长:“管你妈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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