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感到罪过。那天晚上念痕本来不会让焉识那快变成色鬼,都是防空警报过错。上年五月,日本飞机在重庆上空下冰雹子似下炸弹,把山城炸得少些陡峭崎岖,丢下四五千炸烂尸首。因此是防空警报把念痕留下来。在防空工事里,焉识就拉住她手,肉体厮磨趁乱就开始。她肉体最开始是震惊,吓得只有顺从似。焉识在婚姻里对男女事物觉悟,正好拿念痕来实践。
因为他们本来就在舞场外面,所以防空警报响起时他们是头批扎进防空洞。然后就被随后进来人群直往洞底部推。防空洞里昏暗灯光到达不他们角落,他就在死角昏暗中把手伸进念痕旗袍襟怀。不怪他,是战争把这个女人推给他。等防空警报消除,他们走出防空洞,念痕脑筋和肉体都还处在震惊中,似乎刚刚挨轰炸。他带着她往客房方向走,她没魂样,居然点异议也没有就跟着走。
夜里念痕醒来,搂着自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睡。他很困,但是被她那样看着,有点懊恼。他甚至觉得接着睡下去挺无耻。于是他也靠在床头,用手臂把她揽到怀里。他想,大概女人在委身以后都需要这样理会理会。他觉得自己是喜爱这个女人。他先说自己是谁。刚说两句念痕就说,她早就知道他是谁。在他学校迁来之前,每个教授履历档案已经到教育部。
“不是你们这种人接触女人。”她说。
念痕声音有点敌意和挑衅。她自卑变成攻击性。那天夜里,他知道她背景:母亲是个唱川剧,跟川军个师长生下她。师长没有娶她母亲做妾,她母亲就像没发生那回事似接着混戏班子。她是由外婆带大。外婆直供她念高中,对她说什人都能做,就是不能做她母亲那样人。念痕说个女儿不做自己妈那样人恐怕很难。女儿部分就是她妈。今晚跟陆教授来客房那个不是她自己,是她妈。她在z.府里找事做也是本着不做她妈那样女人意愿:落到个正派正直男人手里,就是从她妈命里逃出来。焉识把念痕抱紧,他对不起那个没见过面也永远不会去见面老外婆。
第三次见念痕是两个礼拜之后。两个礼拜是焉识肉体所能熬最大极限。他找个差事再次搭车到重庆,把念痕带到个旅馆里。念痕这次像个老手,让他和她自己都长久沉迷。过后他问她晚上住在外面,外婆会不会放心。她说她不跟外婆住在起,是跟个年轻*员同居。焉识松开搂她手,侧转身去。过会,她从席梦思床上坐起来,脚尖踩着高跟鞋到窗前,想把窗子关严,但怎也关不严。山城楼总是有些意想不到角度让偷窥者占便宜,必须在点灯时关严窗子。他回过头,看着她苗条有力背和腰,然后顺着腰下来臀和腿。怪不得这圆熟柔韧,原来是被人捏塑出来。不止个男人,也许好些男人捏塑这个不肥不瘦,柔软但不失力度女人。
念痕和焉识分手之后,他不得安宁。警告在他脑子里闹学潮似呼百应:离开她,不值得,她不是什好东西。他仇恨自己“照相机记忆”,它把念痕身上每份美好都放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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