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部分地决定。因为根据他逃跑恶劣性质,他命运应该在他自首前就部分地被决定。他还能为婉喻和孩子做点什?也许写张离婚协议书?
老几听见隔壁嗡嗡嗡声音静下去,保卫科长和干事们跟两个西宁警察走出办公室。走廊上,大家边告别边谦虚,强调自己不是。保卫科长说他们警惕性不强,管理干部素质训练松懈,造成老家伙逃亡。警察们说他们警惕性也不强,老家伙混进市里都没有及时抓获他。说着他们就走到关押老几这个屋子。警察们打开老几手铐,换上场部手铐。警察手铐式样新多,功能也多得多,外松内紧,越挣扎越吃苦头。场部手铐比较粗笨,看起来恐怖,戴上去轻松。老几刚刚这样想着,保卫干事们把他双手背到背后,手铐在背后上锁。没有脚镣,他们用根绳子把老几双脚拴起来。绳子太长,于是就顺便把小腿也缠进去,结子打在小腿肚和膝盖下凹槽里。这是最有利于打结地方。
老几和其他犯人样,不怕铁铐,怕纸铐。他有过次戴纸铐经验,它和他后来坚持结巴有很大关系。戴纸铐也是他嘴巴不够老实造成。那时候他和其他几万囚犯刚刚被车皮装运到大草漠上,相互对别人事还有兴趣,打听同伴罪状或者刑期是日常话题。老几那时还不叫老几,犯人们对他还比较尊重,叫他××号。事情是这样出:群犯人被派去打桩子钉帐篷,个人叫另个人大主教。老几说主教怎也进来?个犯人说,因为是反g,m主教。什是反g,m主教?就像反g,m博士、反g,m教授。可是宗教不样啊,不是说公民拥有宗教信仰自由吗?当晚个干部来到老几帐篷,给他戴上纸铐。同帐篷犯人声不吭地看着上铐过程,等干部走个犯人说,犯啥大事?咋罚这重呢?纸铐不过是两段纸条,用糨糊粘在起,毫无分量,但戴会儿就让人想念起铁铐来。铁铐给人自由度比纸铐大多。干部上纸铐时候,还伴随句话:不准弄破它,弄破等着瞧!这句话恐怖在于不知等着瞧瞧是什。那个未知后果在等着你,对犯人来说,未知就是恐怖。那夜老几点都没敢动,纸头发出点窸窣声他就从浅盹里惊醒。被子被睡在他旁边狱友裹走,越来越多地裹在他身上,他试着把它往回拽,但纸铐却出现好几道裂纹。他想到干部说“等着瞧”,便忍住恶心,将大半身体塞进扯他被子狱友被窝。第二天他解手都是靠那个主教帮忙。主教从事大半辈子神圣事业,末让他解决如此世俗问题,他满脸发烧地跟主教道歉。
也像对纸铐认识不足样,这次老几发现自己低估保卫干部捆绑手艺。他小腿在太阳落山时渐渐麻木。最后阳光从窗子透进来,在老几对面毛主席相下面投出片金黄。他听见个个办公室门打开,走出人来,然后个个门被撞上,锁上锁。钥匙声音和干部们相互打招呼声音顺着走廊渐渐远去。老几蹭着墙壁,想把裤腿蹭起来,看看自己小腿怎,就像从膝盖下截走似。假如现在真要给他截肢,麻醉肯定是够。他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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