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指点着烟,边抽边看。突然,离人们打捞那个冰窟窿五十米个冰窟窿里,窜出个脑袋,同时发出“呃”声。大家看,说没错,这小子确实是个铁蛋儿,且冻会儿才死得。人们拿着绳子往那个冰窟窿冲去。大队书记等不及,个劲扒着冰窟窿边沿往外爬。但每次都失败,扒碎几块冰,又落回冰水。
犯人们把大队书记打捞上来以后,大队书记基本没有知觉。湖边离监号还有三公里,邓指说搬回去肯定没得救。大家七手八脚扒他衣服,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谁也不知道正确人工呼吸该怎样做,你来按按,来按按,眼看大队书记皮肉越来越青,那个“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器具越缩越小,都要缩到他毛耸耸小腹里去。
有人说也许他没有喝多少湖水,只是冻着,暖暖说不定能过来。几件棉衣裹在他身上。小时过去,铁蛋儿似大队书记真硬成大块铁。
号子里那天晚上话题自然是掉进冰窟窿大队书记。个文化大g,m中被送进来“盗窃抄家物资”贼分析这将要成为个案子,因为大队书记死跟邓政委掏枪有关。老几知道,“盗窃抄家物资”贼对邓指怀
“见红”。话不知道怎传到邓指耳朵里,他指使捕鱼中队个干部把大队书记用纸铐铐三天。
这天邓指来到结冰湖上,蹲在冰窟窿边上观察湖水里动静。他侧脸,突然发现自己旁边就是那个大队书记。
“边儿去!”邓指不是对人说话,是呵斥条狗。
大队书记脸皮够厚,对邓指说:“是看政委您蹲这个地方危险,听着冰在你脚底下咯吱咯吱响呢!”
邓指下子蹿起来。他心里窝多少不痛快,积存多少疑团,现在可找到发泄口。“你跟谁说话呢?!你以为你是个人,能跟说上话?……要是你,冲个冰窟窿就扎下去!”他步步逼上去,手伸到腰间。
谁都明白个干部把手伸到腰间去干什。
“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分子”给吓坏,两脚打着滑地跑开,边跑脸边扭过来看邓指是不是还在逼近,或者手从腰间是否掏出枪来。这样他什都顾上,就是没顾上脚下。冰层还薄,给凿开冰窟窿带出大裂纹在大队书记脚下彻底裂开,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他掉进洞里。大队书记发出声“啊呀!”人就不见。
犯人们转过头来看邓指。邓指却动不动。过分钟,邓指才说:“操,你们发什呆?还不快捞人!”
犯人们问怎捞,邓指说打捞这多年鱼,倒问他怎捞人?他是政委,主管文件传达,落实文件精神。他挥挥手说,叫大家快捞吧、快捞吧,口气随便,似乎在盆汤面条面前谦让,让其他人先捞面条。
老几和另外两个犯人找来根粗麻绳。绳子上结满冰,非常地滑,几乎握不住。绳子头系个铁皮桶,被放进冰窟窿。过四五分钟,桶还是没有被大队书记抓住。有犯人说,这冷水,弄不好已经死个毬。另外个犯人说,各人体质不样,这小子跟铁蛋儿似,经得住冻。第三个犯人说那还是五分钟就冻死比较好,十分钟也是个冻死,多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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