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缺乏黏性,稍微动作它就裂开。
知识青年靠老几帮助吃完晚饭。饭后他让老几帮他用烟叶卷根“大炮筒”,再帮他点上。小邢总能接到打架集团小兄弟寄烟叶或者白纸包烟卷。
老几问他当时想到什,给贪污犯那狠脚。知识青年说那刻他想太多。他想,自己怎会跟号子里那滩滩大粪搅和到起?假如自己父亲不是臭老九,母亲不是个势利女人,“反右”、“四清”、“w.g”、“下放”都没有发生,他应该是个驻外大使或者大翻译家或者大臭老九。可就是老几当时句提醒,他想到他这辈子就只能跟大粪搅和在起。所以他抬起脚就朝离自己最近大粪跺下去。
他每抽口烟,纸铐就发出危险响声,仔细看看,就能看见半透明“铐子”上添出条裂纹。老几见他又艰难地把头低下去,去凑手上拿烟卷,想帮他把,他却扭身,倔头倔脑地拒绝。他带着条紫红色人造纤维围脖,老几听他说过,那是他打架团伙里女朋友送给他。他告诉老几,现在外面时髦人趁钱人都不穿棉花羊毛,而是穿晴纶,因为颜色特别鲜艳,还不打折子,虫也不会蛀。他囚服里套着女朋友给他织晴纶毛衣和毛裤。熄灯后他晴纶毛衣毛裤就会噼里啪啦打出火星子。根烟抽完,老几问他要不要去上厕所,他可以帮忙。他说马上大组长就要来给他解“铐”,就不麻烦老几。老几发现他也可以是个通情达理人。
到熄灯时间,大组长却没有来。知识青年猴坐在床头,眼睛看着门。对面铺上过失杀人犯说:“小邢别尿炕啊。”
其他几个犯人尖声笑。
知识青年这回不想跟他们般见识。老几听见他纸铐刺啦刺啦响,睁眼看,他正在卷根“大炮筒”。老几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帮你大娘去”。老几知道他又成铜锤花脸,所以翻身对墙壁,随他去。知识青年“咔哒咔哒”地按打火机,“咔哒”无数声,老几听得紧张得不敢喘气,生怕他点着纸铐,但也不再提出帮忙。
“咔哒咔哒”声音听上去越来越犟,越来越恼怒。四周响起呼噜声,只有老几在被窝里紧握两只拳头。他怕自己肚子今夜会再次跟他闹着玩,让他不断起来、躺下,这样会引起知识青年误解,认为老几在监视他或者死乞白赖要帮他忙。老几越来越发现明哲保身重要。声“咔哒”似乎比之前更响,同时黑暗被光亮捅出个洞,洞在老几飞快转身时就扩大几倍:知识青年已经声不响地成个火球。老几喊道:“救火!”同时拎起便桶,将小半桶尿泼到“火球”上。
火球滚到地上,但铺位上干透芨芨草已大火燎原。巨大火舌毫不费力地舔着屋顶上芨芨草把子,那也是干透草把子,都是好燃料,沾火就着。大火呼啦啦作响地烧向夜空。
屋子犯人们都跳起来,些人已经往门外跑去。老几扯下知识青年棉被,往“火球”上扑打。“火球”在地上窜跳,在所及之处飞快撒开火种。老几跟着“火球”扑打,耳边响着犯人们和警卫解放军叫喊:“快出来!……救不他!……”老几看着脚边“火球”,开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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