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承认当初捉你进去是捉错人,谁知道明年或者后年会不会又请你进去。看着儿子,看呆:儿子原来有这样头好头发,发怒时会这样抖颤,她从来没见过。
陆焉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子烨说都是对,统统正确:为父坐牢其实并不是他个人事,全家都跟着坐无形牢狱;在那牢狱里你是被你领导、组织、同事、邻居看守。那牢狱里限制你走入人民大众和组织这类正面人物群落,也限制你得到平等,被人民和z.府信赖平等。人民和z.府不信赖你,你爱人,你爱人家人都不信赖你。子烨愤怒嗓音毛躁,愤怒也软化,种可怜人悲哀让他有点女人模样。
这是下午三点半,暑假中孩子们在弄堂里嬉笑尖叫。离爱月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离学雷回家时间可能还有四五个小时,可能还有七八个小时――二十来岁社会里天天有新生活。因此这是个安全时段,可以让子烨从容地把他第次婚恋摊开来,作为陆焉识危害他生证据。不会,物证也有:张多年前照片被出示出来。看吧,冯子烨是怎样和幸福擦肩而过。照片上那个二十二岁冯子烨和那个二十岁长辫子姑娘胸前别着同所大学校徽。照相馆把对青春男女摆弄得错落有致、高低呼应,如同完美盆景。那是子烨和第个女友偷偷照私订终身照。
叫苏咪咪女孩是个南下干部千金。子烨和她恋上时,她只有十七岁,是个智力不高但非常漂亮女孩(冯子烨理想女孩)。子烨帮她补课,选择大学和学科,她最终考上子烨就读那所大学。整整两年,他们约在区图书馆见面,子烨布置功课,咪咪认真完成,她智力、学习成绩、个头都在这两年中大大增长,按照子烨理想,从个璞玉浑金微带蒜味呼吸咪咪长成个小布尔乔亚咪咪。
第次去见咪咪南下干部父母时,咪咪替子烨打圆场,把“父亲是做什工作?”这个提问遮掩过去。第二次又出现这个提问,比第次显得急迫。不能再打圆场,女孩子只好轻声地替子烨回答:“他父亲不在……”声音轻到不容别人听清。她当然是希望自己父母听不清,因为等两人关系木已成舟之后,她和子烨会有较大狡辩余地。第三次与长辈们会面是在老城隍庙绿波廊,冯子烨家做东。对南下干部被冯婉喻优雅气质打动:这样个知书达理母亲是不会养出差劲儿子。绿波廊成两家非正式认亲家地方。
南下干部并没有彻底放心那个“不在”冯家父亲。“不在”不说明问题;说明问题是他在时候社会定位是什,做过什,什政治面貌,又是为什不在。他们是爽快人,打过仗,不喜欢神秘,不喜欢似是而非任何人任何事。他们便次次地向咪咪打听,未来女婿父亲到底怎“不在”。糊里糊涂跟个问三不知人做亲家公,哪怕是个“鬼亲家公”,也不行。咪咪次次在子烨跟前哭,要他务必想出个说法来给她父母。冯子烨是咪咪情人,也是老大哥、智慧库、百科大全书,在咪咪心目中,世界上没有冯子烨对付不难题。冯子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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