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传统医学，最著名
药是什
？”
“六味地黄丸，补肾，主治耳鸣，腿软。三四十岁中年人吃，有百益而无
害。”
“让问得更具体点，国传统医学，最著名药材是
301号告诉，“这不怪，靠，得
十几年椎骨结核，自己都不知道，椎骨都是酥，豆腐渣。”深圳3号是小说家胚子，来自湘西，头发稀细，气质接近少年沈从文和中年残雪，视角、用词和趣味都上路。第次找3号，面朝下平卧，过半小时，3号说：“你有多高？到不到米八？你腿真好看，又细又长，是不是经常锻炼，出很多汗？汗出多皮肤才能这光滑和紧凑，比大腿还光滑，关灯，闪亮。切下来给就好。”接着又说：“不行，毛太多，长统丝袜都遮不住，会溢出来。”最后想想说：“也行，可以刮啊。要是长得快，就索性忍痛拔掉，毛囊没，就再也不长。”这三句话，没有句能接得下茬儿，假装睡死，白日飞升。房间里护士小姐说：“301医院在五棵松，不在东单这里。3号是什意思不知道。们这里叫名字或者叫同志。”
没招儿。不着急，在哪个城市，会慢慢搞清楚。
仰面躺在床上，床单是白，干净消毒水味儿，脖子、肩、背、腰和尾椎点也不痛，连寰枢关节和腰三横突附近都不痛，躺多久啊？平时，这些地方，手任何时候按上去，都是剧痛。早年进入咨询公司吴胖子，得腰椎间盘突出，厉害时候，面朝上平躺在地板上，双手举着幻灯文件草稿看，看得欢喜，觉得逻辑通透，数据支持坚实，身体还扭动几下，仿佛举着不是份两百页幻灯文件草稿而是个十几岁百来斤黄花姑娘。在腰痛不太厉害时候，他忍痛和他老婆整出个胖儿子。儿子出生就有十斤，吴胖子说，现在有几十斤。回家和儿子玩儿，他面朝下平卧，儿子在他背上踩来踩去，整个小脚丫踩上去，大小和力度仿佛个成年人大拇指。想象着这个场景，口水流下来。也去弄个姑娘，也面朝上平躺，也像举起幻灯文件草稿样举起这个姑娘，也这样忍痛整个儿子出来，十斤，比吴胖子儿子多斤，想儿子给踩背。
仰面躺在床上，天花板上圈轻钢轨道，挂输液瓶子用。估计已经很稳定地变成傻子，昨天刚进医院时候轻钢轨道上挂圈十几个瓶子，现在就剩个。瓶子里红色澄清液体，不知道是什。
上“神经病学”时候，个成名很早少壮女神经病教授当众问，“脑溢血恢复期病人，可以用什药。”
“不知道。脑溢血恢复期又要防止再次出血，又要防止血栓。不好弄。”记得是这说。
“看看这个病人在用什药？想想祖国伟大医学。”女神经病教授指指病房里个病人。那个病人仰面躺在床上，脸老年斑，绿豆大小或是蚕豆大小，脸讨好微笑，看完女神经科教授，看。天花板上圈轻钢轨道，轨道上挂着个瓶子，红色澄清液体。
“不知道，没有学好。”
“想下，药是什颜色？”
“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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