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饭！明天起，吃饭前唱歌！”
从第
天起，黄芪就在笔记本
封底开始画“正”字，他说，再熬三百零二天就回北京
。厚朴有时间就背英文单词，他说，英文是通向知识宝库桥梁，是通向美国和欧洲桥梁，而且是免费，有心人，天不辜，每天背百个单词，就好像在通向宝库、美国和欧洲征途上迈步。厚朴带三本英文字典，《远东简明英汉词典》、《柯林斯字典》、《远东大字典》，小中大成为系列，小时刻放在他裤兜里，大放在桌子抽屉里，不大不小放在床头。那本小32开本《远东简明英汉词典》永远和厚朴在起，类似六指儿、甲状腺肿大和阴·茎增生，是他身体部分。即使下雨，
们也要去练瞄准，靶场地大无边，天大无边，西瓜皮帽子样，扣在四野，边是青青黑鸡公山，边是疙瘩瘩黄土地，们披着胶皮雨衣，爬在泥地里，五四半自动步枪支在靶台上，左手托枪身，右手握扳机，右眼瞄准，右肩膀顶住枪托，雨点打在背上，水顺着屁股沟流下来。厚朴找根树杈，戳在面前地上，架住步枪枪托，自己摊开《远东简明英汉词典》，不发声地背诵，直到教官发现他枪头翘起，准星歪得离谱，掀开他雨衣帽子，看明白之后，脚踢在他大屁股上，他脑袋撞塌靶台。日久天长，《远东简明英汉词典》被厚朴摸搓得书页油腻黑亮，他睡觉之前，字典摊在他两腿之间，他眼睛微微闭上，手指反复拨弄书页，嘴角嚅动。想象之眼看到厚朴慢慢爬上英文单词搭造桥梁，伸出他肉手，摸向桥那边金发美女和金条美元。
从第天起，注意力就是吃。们伙食标准是天两块四，陆军学院学员生是两块，部队生是块九。们每天见猪肉影子，节假日加菜，有狗肉和鳝鱼。后来发现，信阳其实是个不错地方，不南不北，农副产品丰富，原来五七干校就设在信阳，鳝鱼和狗肉新鲜好吃。鳝鱼是活杀，小贩有个条凳，根大钉子在头反钉出来，露出钉子尖儿，你买斤，他当场伸左手从大脸盆里拎出条四处乱钻鳝鱼，鞭子似甩，鳝鱼头就钉到钉子尖儿上，左手就势捋，鳝鱼身子就顺在条凳凳面上，右手挥舞利刀，剔内脏，去头，两秒钟功夫，左手上就是长条剔好鳝鱼肉，三两分钟，就是斤新鲜鳝鱼肉。们没有亲眼见过杀狗，但是大冷天，狗肉扔在肉案子上，冒着热腾腾白气儿。辛夷在军训结束后那个暑假，眷恋信阳狗肉，背只扒皮去内脏大肉狗，同他起坐火车回北京。天气出奇地热，火车里人太多，人肉胳膊挤人肉胳膊，错开时候拉出粘粘细丝，再加上火车晚点，大肉狗终于臭不可耐，被列车员强行在丰台站扔下车，同时被扔下去还有几十只德州扒鸡。辛夷后来告诉，他差点哭，回到美术馆，他肩膀上没狗肉，只有狗味，美术馆公狗都躲着他，母狗都想凑过来蹭蹭他。这是后话。每天早上，吃两个馒头，中午吃两个馒头，晚上吃两个馒头，再努力吃碗面条。早饭和晚饭后，歪在凳子上泛胃酸，床不敢随便躺，弄乱太难整理。碗面条被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