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候,觉出来这个烧酒后劲儿,眼睛看得真真,伸腿出去,或高或低,就是踩不准楼梯。柳青搀扶着,精致发髻蹭着下颌骨,蹭乱头发绺滑下来,末梢在肩膀上,她小声说:“别回去,喝成这样,要是在楼道里遇见小红,忍不住真情告白,就不是今天喝酒目。”说:“好。反正《命令与征服》也打不过大鸡,不回去。”
这是第次进柳青房间,感觉像个帐篷,个全部围绕柳青生活需要而搭建帐篷。
两个房间,个大厅。个房间是卧室,放个巨大床垫,但是没有床框,床垫周围铺满藤草编垫子,躺在床垫上伸手可及范围内散放着花花绿绿书籍、杂志和碟片,墙上挂满歌星照片,多数是不认识老外。另个房间是书房,反而没有什书,个小书架空空,把大按摩椅,张小桌子,桌子上放个笔记本电脑,荧幕黑着。大厅里巨大电视机直接摆在地上,音响在电视机旁,仿佛很沉样子,另边是个半人高花瓶,里面插着缩小向日葵花,还没结瓜子。电视对面没有沙发,三堆随形皮子,皮子里面是填充物,人倒在上面,这堆皮子就自动形成人形。柳青说,别倒在上面,否则你自己爬不起来,也没力气拉你起来。
柳青把眼镜摘,把人体放到卧室床垫上,说,先去洗下,你先缓缓。烧酒让眼睛直半闭着,力道绵延不绝,从另个角度开始理解,国土被夹在贪婪中国人、俄国人、日本人之间,为什韩国能够存在这久。隐约看到柳青卧室里,到处悬挂深蓝色和绛紫色垂幔,鼻子和耳朵变得比平常大两倍,嗅觉和听觉比视觉敏感多。
闻见呼吸里烧酒味道,床上沉积淡淡女人味道,房间里飘散开香水味道,窗缝里渗进来北京初夏味道,洗手间里飘出来水味道,浴液味道。这切和宿舍是如此不同。人除却视觉记忆都是非常模糊,只是依稀记得,躺在宿舍里,闻见淡淡脚丫子味,辛夷和厚朴脚丫子间或有些细微差别,没洗或者没洗干净饭盆味,楼道里传来鼠食味和玻璃皿密封不严漏出来福尔马林味,窗户里飘进来东单街上小饭馆倾倒天积攒泔水味道。听见柳青在洗手间里,水打在浴缸上声音,水打在柳青皮肤上声音,水顺着柳青身体滑下去声音。柳青身上裹浴巾出来,头发上也裹条毛巾,她问,还喝吗?厨房里还有好几瓶挺好红酒,有瓶开,喝半。摇头。柳青按下遥控器,客厅里音响启动,感觉个大老黑肥腰转就到卧室,到面前,开口唱“Whatawonderfulworld”,光线暗淡,老黑牙真白啊。他脚在地板上轻轻来回滑动,他吐出气打在脸上,他唱,天蓝,草绿,朋友们之间相互致意,“Whatawonderfulworld”。真是好器材,好声音,比起这个“啼时惊妾梦”,随身听就十分简陋。柳青继续在镜子面前用各种溶液处理她脸,洗手间门没关,看见她没被浴巾包裹小腿,胫骨笔直,腓肠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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