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补觉。床已经小,头顶上沿,脚踹下沿,仿佛在充电器里充电电池。小屋没变小,是长大。
觉醒,趁脑子清醒,涂黑几页稿纸,调制篇两千来字文章。
晚上有晚上事。几乎每天夜里,临街小窗户都能捞进很好星星,任你去读。
还有两墙书,本本死盯着你,看你怎样分出谁是妻,谁是妾,今晚要谁陪。
缓缓地陷进从旧市上捡回来老式转椅(包着铜钉,雕着花,很贱),觉得自己是个富有四海君主。
坐在学校里,没有电视,没扑克,只有书,书,书,也只好学,学,学。
骨子里大概天生有种不安分东西,总想改变点什,们这样年龄不应该为又熬过天而欢欣。
于是星期五,拉上几个同志(好在不是人人都像黄根)趁着月黑风高,溜出门去,电影、录像,浪荡他晚。十二点再翻墙进来,人鬼不知。有段几乎成惯例,直到有次“叶胡”豁出去睡个晚觉儿,突击检查,天公不作美,抓到两个没聊完小朋友和正翻墙们。星期六回家就成唯精神寄托。
骑在回家路上,路唱回去,天好蓝,树好绿,有几枝迎春也开,疏疏几枝,黄得可爱。卢浮宫关门,蒙娜丽莎就不美,今天,这天,这地,才属于自己。
街上行人赶路像是逃难,全然不理会周围有什变化。他们当中,百个里也未必有个,约略知道柳树哪天返翠,哪天飘第场春雨。比起他们应该知足,周里还能有两个钟点,什也不干,细细听听自己魂灵说些什,随它天南地北,心游万仞。
平常不坐公共汽车,是怕耽误时间,以现在观点,周末偶尔坐回也挺好。学校虽然还是老样子,白汗衫、蓝裤子,日历牌样几张面孔,可学校外世界变化真快,周不见,人又漂亮许多。个车厢里,总有两个稍稍耐看,旅程就不会无事可做。首先,得挑出她长相缺陷。尤其对化过妆,更要拨乱反正。这点至关重要。人对至美东西有股恐惧,挑出错才能安心。然后可以慢慢看,看看她到底哪点耐看。她跑不,车挤又躲不开,也不好说什(太对不起人家)。记得有次,遇见个人,长得很高,难得是,不显得不均匀,不显得傻。咂摸路她高,以致下车时候自己脑袋撞到车门上梁。好疼。
遇上对自己路数人,彼此笑笑,望几眼,心情好时候,闲扯几句,很浅种欢喜,下车后大家各奔东西,无再见道理,很浅种失落,种惆怅,心板上便又钤幅浅浅影子。
两个人仿佛两条直线,不平行,交在点,又注定永远分开,只有这点缘分。古印度人认为两条河交汇地方定是圣地。想,两颗心交汇地方,定是彼此圣地。
仿佛抬头望见朵极美云纹,眨眼,便被风吹散。
不觉到家,见比往日天天见显得更亲更慈爱妈妈,噢,久违,丑丑小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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