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红,三寸宽,再细看,驾驶员头发全立起来:那道赭红居然是由密密匝匝红蚁组成,千百万红蚁正十万火急地向路边草丛挺进。接下去,驾驶员便发现被红蚁覆盖具人体。人还活着,军装四个兜,还是个当官,军帽里子上写着“名字:刘峰。血型:A”。是这个叫刘峰人残肢引起红蚁总动员,伤口不断涌出血引起红蚁横跨公路大迁移。驾驶员再往山坡上看,另路红蚁也在喜洋洋地不断拥来;整个红蚁王国都搬迁来。路面上个巨大弹坑里积蓄着清晨雨水,驾驶员把刘峰拖到弹坑里,三四尺深水面上很快漂起厚厚层红蚁。刘峰同时也被冷水激醒。
驾驶员告诉刘峰,他已经失血过多,再不及时止血命就没。这是个典型汽车兵,冲锋枪拍打着屁股,开口便咋呼,从打开军装领口露出半个胸脯。刘峰说不出话来,太冷,过度失血和弹坑冷水让他牙关松不开。知道野战医院包扎所帐篷在哪儿吗?刘峰点点头,他送过排里好几个伤员去那里。刘峰点头,实际上就是眨眨眼皮。亚热带早春使刘峰经历最严酷寒冷,山东老家冬天也没把他冷成这样。驾驶员把他搬进驾驶舱,用自己急救包给他再次包扎番,不久新绷带还是被血泡。驾驶员问他能不能指路,卡车会尽快把他拉到包扎所。他又点点头。这次好点儿,体温和力气回来些。驾驶员面启动卡车,面咋咋呼呼地说话,他怕伤员再次昏迷,那就很难再醒过来。从驾驶员咋呼里,刘峰明白他是运送弹药和给养给××团。正配合兄弟部队打穿插××团弹尽粮绝,进攻撤退都不可能,被迫退到个煤矿里。
这是个三岔路口,驾驶员问刘峰,哪条路通往包扎所。刘峰下巴向左边歪。驾驶员问他,路有多远,刘峰说不远,最多五公里。驾驶舱温度和驾驶员咋呼使刘峰松开咬紧牙关。路面上净是水洼,卡车走得乘风破浪,每次颠簸,驾驶员就是句“日你先人”。五公里路走得像五十公里,到目地,驾驶员看见座十多米高煤山和个半塌矿井口。驾驶员跳出驾驶舱就破口大叫:“担架员!护士!抬人喽!”
在场所有中国士兵都瞪着他。
驾驶员又叫:“狗日医生呢?人都要死㞗,咋不动呢?!”
此刻士兵们回答:“哪来护士医生?这是××团部××营部!”
“你们就是××营?!”
士兵们七嘴八舌,说他们直在等汽车连送弹药给养,吃完最后块压缩干粮是四十几个小时前,从嗓子到肠子都让煤坑水给喝黑!
教导员上来,问驾驶员怎,是不是走错地方。驾驶员傻,拇指戳戳身后驾驶舱,说那个叫刘峰家伙带路把他带到这里,本来他让刘峰带路去包扎所,看来带对地方,不过也带错地方,现在再往包扎所赶,不晓得赶得赢不。驾驶员催促士兵们赶紧卸弹药箱和压缩饼干,卡车还要抓紧时间送伤员到包扎所急救,不然他还真要血流干死个㞗!他边跟士兵们咋呼他今天如何见鬼,先是红蚂蚁带路,把他带到伤员跟前,伤员本来该带路去包扎所,歪打正着地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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