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说起杂志来。刘峰心里不知怎冒出林丁丁来,同是二十岁出头,丁丁身笔挺毛料军服,风华绝代独唱女兵。刘峰对小惠说,杂志反正是旧,你们传着看吧,至少多识俩字儿。刘峰要走,小惠又问,带烟吗,刘大哥?不抽烟。他掏出两张百元,递给小惠:马上要下大雨,哪儿还会有生意?回去吧。说着他人已经进螺蛳壳般驾驶舱。
等刘峰小汽车开两个街口,大雨夹着雷电横着来。他再次掉头,心里担忧得怪诞;他担心小惠眼皮下两道浓黑眼线给雨越抹越黑,再“搭车”要让人当鬼打。他回到小惠站岗路灯下,小惠不见。他开着小汽车在附近几条街道和巷子里寻找,发现小惠赤脚站在家小超市门洞里,眼线化成几道黑眼泪,人鬼之间,只手里拎着鞋,另只手拿着只鞋跟,三寸鞋跟在榕树老根上磕掉。上车,刘峰问她住哪儿,远不远。小惠说今晚要上刘大哥家借宿夜,她同屋老公从四川来。刘峰无话,心里温软又恶心,这个可怜东西。哪怕只小野猫,这大雨也要给它个躲雨地方吧?
刘峰让小惠住在他卧室,自己睡在封闭阳台上,跟卖不出去盗洋人版《人体艺术》《性诗篇》睡夜。早上刘峰出门上班,留给还在睡觉小惠四百元钱和张纸条,纸条上写几句话是小区里开办“寇媛美甲训练班”在招人,学费三百,剩百元够她付半月地下室房租,小区内就有人短租这种地下室。
小惠没有把钱花在学徒上。人和钱都不见。刘峰扭头也就忘有过这个雨夜,小惠唯雁过留痕是那双黑色长丝袜。丝袜落在他居室小公寓厕所角落。他用两个手指把它提溜起来,农民女儿两条结实粗壮腿形还在里面,好比那双腿褪下透明残破黑膜,脱线从臀部直到脚后跟。就像提溜蛇皮那样,他把它提溜到垃圾桶里。
刘峰又见到小惠,两人都失去早先明朗简单态度,谁也不理谁。
再次跟小惠近距离接触,是四个月以后。刘峰老战友跟人经营个狗场,培养训练名犬。海南治安成问题,据说只纯种德国狼狗可以卖到二十万。战友把售书生意全部盘给刘峰。接下生意,刘峰发现战友亏空到几乎破产地步。还欠债,刘峰住不起原先居室公寓,搬到个写字楼里,办公居住合。写字楼还没收工,就被租出来。窗是有窗没户,门是有门没扉。后来租户们发现楼永远收不工,因为开发商因地皮产权在跟当地村民打官司,而且这种建筑是有名堂,叫作烂尾楼。二月个下午,也是雨天,刘峰回到家,发现门口走廊上牵起条铁丝,上面着湿淋淋衣物,铁丝下蹲着个姑娘,正在洗个大塑料盆里床单。衣服床单都是刘峰出门前放在门口。刘峰走近,女子回过头,他差点儿没认出来,因为那两只眼睛下贯浓黑眼线没。小惠回头笑笑,说“顺路”来看看刘大哥。
小惠这天也像是捡或者借别人衣服,件不男不女黑西装,至少大三个号码,里面条牛仔背带裙,胸口绣着大娃娃,圆滚滚腿肚子看就是翻山越岭祖宗八辈遗传给她,鼓劲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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