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声,红影骤闪,陆渐刀势受阻,虎口剧痛,右手长刀把持不住,脱手射出,身子被那大力推出丈余,尚未撞壁,左手刀如风后刺,噌没入墙壁,刹住退势。
陆渐抬眼瞧,但见桥本横持朱枪,噔噔噔连退五步,面上涌起股血色。众武士拥而上,纷纷道:“桥本师父,你没事吗?”
桥本巴双手微微发抖,心中骇然不胜,他枪术之强,无敌于尾张,但眼前这年轻人刀法莫测,方才若非千钧发撤回朱枪,势必被他劈成两半,不由长吸口气,压住胸中血气,嗡声挺直朱枪,喝道:“再请赐教。”
陆渐心维护阿市名节,绝无退理,反手拔出长刀,他从未使过倭国长刀,出刀全凭本能,当即身形下蹲,左足前探,目光飘忽,刀锋向后。桥本巴瞧,便觉破绽百出,绝非高手风范,生怕是诱敌之策,故而徒自挺枪瞪视,却不敢先刺。
他不动,陆渐也不敢动,两人目光如锥,凌空交接。场中气氛沉如铅铁,在旁武士均觉承受不住,呼吸转促,汗水顺着额角流淌下来。
不愿两败俱伤,双足顿,使出“跳麻”之术,倏地拔起六尺。叮声,足下双刀彼此交斫,火星四迸。
“好!”桥本鼓起掌来。掌声方起,忽见陆渐个倒翻,犹未落地,两支朱枪闪电刺来。陆渐双刀分,刀枪相交,刹那间,陆渐已明对方劲力走向,双手自发自动,左刀下压,右刀上挑,啪声,支朱枪被左刀压在地上,另支朱枪则被右刀挑飞,嗖蹿起丈余。
陆渐起落之间,连挫四名好手。桥本眉头大皱,上前步,接住下坠朱枪,挥手止住众武士,沉声道:“鄙人桥本巴,织田家枪术教师,请教大名。”
陆渐犹豫下,道:“叫陆渐。”桥本巴奇道:“陆渐?莫不是不空先生外甥?”陆渐无可抵赖,硬着头皮道:“就是。”
桥本巴眉头微皱,暗忖宁不空是国主眼下红人,这人则是他亲属,若然得罪,颇是不妥,但眼前骑虎难下,挺枪,喝道:“桥本巴请教。”众武士齐齐变色,叫道:“桥本师父。”
“咄。”桥本巴大喝声,壮如狮吼,身旁大树为之
陆渐不喜争斗,但稍有退让,阿市名节势必受损,只得将心横,见桥本巴挺枪刺来,便后退步,挥刀探出,贴上枪杆,却觉枪上劲力浑厚,无隙可趁。惶惑间,桥本长枪摇动,当心刺来。
铮,陆渐未及动念,双刀已交,他竟借桥本摇枪之势,离地而起,贴着桥本枪尖,急速旋转。这转,半是借桥本枪势,另半则来自“跳麻”中练出腾挪之功。
众武士从旁瞧得,只当桥本已将陆渐挑在枪尖,无不叫好。桥本却是有苦自知,陆渐连人带刀,压住枪尖,重逾百斤,眼见枪势运转不灵,不由喝声“咄”,气贯枪尖,猛然送出。
陆渐应枪后掠,忽觉足尖抵上硬物,不由惊悟,桥本这枪,是要将自己逼到墙角,枪钉死,当即双足撑,蹴中墙壁。霎那,陆渐身若惊鹘,已在半空,左刀倏晃,右刀破空,向桥本迎面劈落。
这撑纵晃劈,均是自发自动,绝非陆渐本意,桥本巴枪在外门,势难抵挡。陆渐不禁大骇,却如当日掌掴仓兵卫,想要收手,也是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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