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半晌,离那礁石尚有百步,沙天洹忽地折,沿海边沙滩行走,走约莫丈许,忽听沙天洹低喝声:“陷!”陆渐足底软,身子不由自主,向下坠去。
陆渐不料此地竟有陷阱,大吃惊,方欲挣扎,却觉下方粘稠无比,若有莫大吸力,向下拉扯。
霎时间,陆、沙二人双双陷没,四周充满粘稠淤泥。陆渐呼吸不得,但觉沙天洹身如泥鳅,只挣,便从他手底脱出。陆渐伸手急抓,扣住沙天洹手腕,却觉滑不留手,难以扣紧,慌乱间,忽觉沙天洹身子震,被无形之力向上推送,另股绝大吸力,却将陆渐向下拉扯,陆渐只觉掌心滑,沙天洹手臂脱出,他却被那吸力扯,直坠下去。
那股吸力凶猛异常,陆渐坠落极快,身周淤泥也越来越黏,仿佛永不见底。淤泥向着眼耳口鼻汹涌灌入,陆渐浑身血液似要迸出,心肺几乎爆炸开来,禁不住手舞足蹈,不经意间,忽觉四周淤泥向外轻轻弹,那束缚略有放松。
陆渐缓过口气,劫力由双手扩散开去,知觉到东北角淤泥略为稀薄,当下奋力向那方冲突,但只瞬,淤泥再度八方压来,堵塞七窍。
人尽都放。”
沙天洹嘿嘿笑道:“放却不难,但只怕将门打开,他们也不肯走。除非,你将岛上劫主也都带走,嘿嘿,劫主遍布岛上,你本事再大,又能将整座狱岛都搬走吗?”
陆渐闻言,不禁默然,深知以自己人之力,确乎无法带走这些劫奴,就算带走,也会白白害死他们,不觉悲愤难抑,恨不得手臂收,将沙天洹细瘦脖子拧成两截。
好容易按捺住心中杀机,却见迎面走来几名狱卒,见状无不瞠目。陆渐心紧,将沙天洹脖子勒得更紧,忽觉地势渐高,蓦地踩中级石阶,不禁喝道:“怎回事?”
沙天洹道:“这座地牢在狱岛下方,炼奴室是第二层,你那些伙伴都关在岛面上,若不上去,怎相见?”
陆渐心知如此下去,必死无疑,不觉回忆方才。那时手足乱挥,无意间变出若干相态,而将淤泥弹开,正是“神鱼相”。
他无法呼吸,显脉气力已衰,唯有隐脉中劫力未绝,当即借力,变出个“神鱼相”,四周淤泥又被弹开。陆
陆渐将信将疑,面走路,面默数石阶级数,但觉那石阶忽直忽曲,忽高忽低,约莫走三百余步,蓦地白光刺眼,已到出口。
陆渐走出地牢,但觉天朗气清,世界广大,举目望去,却见岛面上光秃秃,不但草木稀少,所楼宇也无,绝似座无人荒岛,不由大为讶异,问道:“这岛面上没有人住吗?”
沙天洹冷笑道:“此乃韬光隐晦之法,你小子又懂什?狱岛所在本是东岛绝秘,故而隐蔽第,倘若千檐万宇,华厦参差,海船过境,瞧便知,还有什秘密可言?如今这副样子,瞧便是无人荒岛,自也没人有兴登临。”
陆渐默默点头,茫茫大海中,如此座无人荒岛,确是叫人无法想到,在这荒岛之下就是地牢。想着心中生疑,问道:“既然如此,周大叔怎会在岛面上?”
沙天洹支吾道:“岛面上也有几处土牢,关些不打紧犯人。”他指着远方近海处块大礁石,道:“就在那边。”说罢当先走去,陆渐只得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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