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望着舰上冲天烟火,叹道:“谷缜,你这把火放得太狠些。”谷缜仍是副醉相,笑嘻嘻地道:“有道是,三杯通大道,斗合自然,人喝醉,无论做什事,都是自然而然,既然喝醉,烧他们也是自然而然。”陆渐呸道:“哪有这种歪理
月白长衫,飘然而入,他久处绝狱,不见日光,故而肌理白皙如玉,兼之这几日饮食无忧,渐趋丰盈,尤显得玉树临风,清俊不凡。
不待罗小三开口,谷缜又笑道:“罗兄,你们得出东海狱岛,区区便无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为何只谢陆渐,却不谢,如此忘恩负义,岂不成白眼狼?”他这句戳中罗小三心病,罗小三面皮滚烫,哆嗦嘴,不知如何回答。
谷缜拉陆渐,笑道:“走,喝酒去。”竟不顾罗小三,径自前往周祖谟舱中。
周祖谟正设宴以待,见二人同来,不觉怔。谷缜笑道:“周兄好,谷某适逢其会,也来叨扰两杯。”说罢大马金刀坐下来,反客为主,提起酒坛,将桌上酒碗斟满,笑道:“来来来,先干三碗,再叙情谊,若不喝,都是孙子。”说罢先干碗。
他这话说得极为歹毒,众海客只为不当孙子,也不能不喝,三碗喝罢,面上均染酡红,谷缜却面色如故,又将众人碗里斟满,笑道:“大家这几日同舟共济,都很辛苦,尤其是周老大,劳苦功高,就像那诗里说什来着,对,‘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若不喝下这碗,就是瞧不起周老大。”
海客中谁敢担上瞧不起周老大名声,也只得无奈喝。周祖谟心头暗急,正想设计,劝陆渐多喝几碗,不料谷缜将碗搁,脸上露出狂醉迷乱之色,喝道:“喝喝,不喝就是孙子……”边说便举起板凳,对着那排酒坛,手起凳落,唏里哗啦,将酒坛砸碎大半。周祖谟又惊又怒,喝道:“你做什?”
不料谷缜醉醺醺两眼瞪,咄咄喝道:“你问老子吗?老子是地藏菩萨、托塔天王,奉玉皇大帝圣旨,前来消灭尔等。”说罢举起板凳,作势欲砸。周祖谟大惊,方欲躲闪,不料谷缜板凳来势转,又将剩下酒坛敲稀烂,醇酒流得遍地都是,舱中酒香弥漫。
酒坛破碎,周祖谟毒计落空,心中痛不可当,跌足怒道:“这厮疯,你们还不拿下他。”陆渐却知缘由,不觉莞尔,起身道:“罢,他只是醉发酒疯,扶他回去。”说罢去抓谷缜胳膊,不料谷缜挣开他,两眼瞪直,大喝道:“乃诸葛孔明是也,且看登台做法,借来东风吹旌旗,烧光曹营百万兵。”边说边自手舞足蹈,不知怎,忽从袖间抖出枚火折子,只晃便点燃,丢在地上。满地醇酒遇火即燃,时间火苗乱窜。
众海客无不惊恐,尽喊救火,不料火势未灭,谷缜又扔出两枚火折,火势益发猛烈,竟至于不可收拾。谷缜丢完火折,趁着混乱,拉着陆渐转身出舱,又瞧火炮边有几桶火药,便丢个火折子过去,两人远远跑开,耳听得身后声巨响,战舰被炸个大窟窿,熊熊燃烧起来,众海客东边救火,谷缜西边纵火,整艘战舰时间陷入浓烟烈焰之中。
谷缜纵声大笑,与陆渐抢上甲板,取艘救生小艇,掷入海中,双双纵身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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