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万城转身盯着那碗,眯眼道:“是双陆棋子罢。”谷缜微微笑,掀起酒碗,赢万城不觉愣
赢万城干笑道:“这点小事,爷爷自有办法知道,何劳他说?”
谷缜道:“他亏空不小,又不放过他,是故狗急跳墙,编造谎话,陷害于。赢爷爷,你既有‘龟镜’神通,何不在心里照照,有没有财神指环,还不是照可知?”
赢万城摇头道:“乖孙子,你明知‘龟镜’只能照今,不能鉴古,只能猜到你当前念头,却无法知道你记忆。更何况,天下间,能克制自身记忆、不去想起人寥寥可数,乖孙子你正好就是其中之。爷爷上你当,也不是次两次。幸好,上次当,学次乖,这次你想糊弄,嘿嘿,那是休想。”
谷缜笑笑,斟酒入碗,口饮尽,他此时已干十碗陈酿,眼神却是越喝越亮,殊无醉色。
“赢爷爷。”谷缜忽道,“咱们来赌次,你胜,给你戒指,胜,你放走路。”
日起,便是你‘金龟’赢万城克星,除非你见面就将杀,要定要倒大霉。”
赢万城老眼眯,将他打量番,嘻嘻笑道:“爷爷老,喝不酒,吃不得肉,就是瞅着美貌女人,也是兴致全无,唯独爱些黄白之物,这东西乖孙子你最多,爷爷喜欢你还来不及,怎舍得杀你?”
谷缜冷冷道:“你要多少?”
“爷爷最不贪心。”赢万城叹道,“什黄金万两,明珠十斛,爷爷统统不要。爷爷只要枚翡翠戒指,你给,便冒天下之大不韪,放你马。”
“当是什好东西?”谷缜哑然失笑,“翡翠戒指,容易得很,这就写张条子给吴朗月,你去他珠宝斋挑,要几个有几个。”
赢万城两眼翻,说道:“赌什?”
谷缜字字道:“就赌‘金龟三关’。”
赢万城双眼眯起,笑道:“好,你若能破‘三关’,爷爷也没脸为难你。”
谷缜道:“那就先赌第关:射覆。是鱼饵,你是鱼钩。”赢万城愣,道:“鱼饵?鱼钩?这话怎讲?”谷缜笑而不语,赢万城但觉蹊跷,以“龟镜”察探,谷缜思绪已向别处去,不由冷笑声,道:“你先还是先?”
谷缜道:“先。”赢万城背过身子,运转“龟镜”默察,但觉谷缜将枚双陆棋子扣在碗下,随即又觉他转过头来,笑道:“好,赢爷爷,你射这酒碗下覆什?”
赢万城眯起双眼,森然笑,露出黑洞洞张嘴:“乖孙子,你明知爷爷不要些。爷爷要戒指,普天之下只有枚:翡翠之环,血纹三匝,财神通宝,号令天下。”
“有这种宝贝?”谷缜讶道,“怎没听说过?”
“胡说。”赢万城将竹杖狠狠顿,嗤声,竟贯穿五寸木板,“若没有那财神指环,以你这点儿年纪,怎可能号令天下豪商,调动世间财货?”
叱咤之间,赢万城双老眼云翳尽去,澄如冰雪,两道冷芒,直逼而来。谷缜双眼也亮得骇人,四目相对,有如雷电交击,陆渐忽觉身周冷,身子有如弓弦,不由自主绷紧起来。
蓦然间,谷缜又是笑,这笑,凝重气氛如遇夏日暖风,倏尔冰消。只听他淡然道:“这件事,是吴朗月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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