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疑间,忽听倭寇阵中,齐齐喝声彩。陆渐心头奇怪,纵身上房,奔出二十来丈,凌空俯视,但见倭寇们围成圈,瞧着两人激斗。人是倭人装束,左手太刀,右手长刀,刀光如惊风吹雪,飘忽绝伦,竟是罕有倭刀高手;另人则是蟒袍鳞甲明将,体格修伟,长须飘飘,颊上溅几点鲜血,他使口长剑,剑招朴实无华,但每剑均是狠辣刁钻,往往能于如雪刀光中窥出破绽,攻敌必救,那倭人双刀虽快,却也时奈他不何。
众倭人想是难得遇上如此对手,瞧得兴奋,指指点点,其中个汉人装束倭寇笑道:“辛五郎,怎啦,这半晌还胜不,要来战他?”
那倭人怒哼声,刀法加紧,但刀法快,破绽便生,那明将瞧得真切,让过长刀,抖手剑,正中辛五郎大腿,却不防辛五郎左手太刀如电掷来,没入他肩头。
两人合即分,辛五郎踉跄倒退
寻思道:“这些人会儿用倭语,会儿又用华语,到底是真倭呢?还是假倭呢?”疑惑间,忽听嘎吱轻响,道黑影掀开门,悄然潜入。陆渐不待他搜索,急闪而上,掌斩在他颈上,那人哼也没哼,便即扑倒。
陆渐将他拖到墙角,忽听户外脚步急响,有人用倭语促声道:“禀毛君,那支官兵追上来。”
“奇怪。”那毛君笑道,“这支官兵也不知是谁带,恁不怕死。大伙儿都埋伏好,待官兵进村,听鸟铳发号,便齐杀出。”有人道:“但这马蹊跷很,搜索人还没回来。”毛君断然道:“兵贵神速,顾不得。”
说罢,四周归于沉寂,料是众倭寇都藏于暗处,埋伏起来。
陆渐掀开窗牖,凝神望去,遥见远处火把闪动,脚步杂沓,似有许多人来。陆渐正犹豫是否提醒来人,忽听声鸟铳,bao鸣,远处声惨叫,火把灭支。随即便听得鸟铳之声密如炒豆,砰砰乱响,不时有人中弹,凄声惨叫。
鸟铳声中,群倭寇嘴里呜呜哇哇,从墙角钻出,从屋顶纵下,倭刀长矛,舞得呼呼生风,忽听官军那方个清劲声音喝道:“不得后退,结两翼雁行阵。”叫喊未绝,便听金铁交鸣,双方已成肉搏之势。
陆渐久住苏鲁交界,听出那声音竟是山东口音,不由推门而出,遥遥望去,只见众倭好似虎入羊群,将那支官兵冲得七零八落,其中几名倭寇刀法尤高,右手持五尺长刀,左手持二尺太刀,长短兼施,杀入官兵阵中,左刺右劈,有如砍瓜切菜般。
那队官兵抵挡不住,退到村外,忽又听声喊,上百名倭寇从村边竹林钻将出来,断官军退路,个个跳跃出刀,势不可当。
官军阵中,那清劲声音兀自沉稳,连连喝叫:“盾牌,向左,东边弓箭,长枪手,列四方阵……”但众士兵本就贪生怕死,此时兵败如山,哪还顾得什盾牌弓箭,个个如失魂魄,要趴地等死,要倒拖长枪,亡命狂奔,但早有倭寇纵身赶上,刀个,尽数劈翻,前后不足三炷香工夫,官军几乎死伤殆尽。
陆渐瞧得目定口呆,他对倭寇官兵均无好感,原本立意两不相帮,但这些官军如此不济,却是大出他意料。倭寇分明人少,官军分明人多,谁知以众敌寡,竟被倭寇顷刻全歼,不曾走脱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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