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不怪。”谷缜笑道,“这是风君侯知道们来,特意引飏动树,呼风摇铃,奏出这曲《凤求凰》,寓意男子对女子爱慕之情。想当年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弹便是这支曲子,风君侯这曲,大有效仿古人意思。”说到这里,眼中含笑,望着仙碧。仙碧瞪他眼,心中暗骂:“这小子太可恶,再瞧,哼,挖出你眼珠子。”
却听虞照冷笑道:“有道是‘千金难买相如赋,’左飞卿自命风流,论到才学,又哪能比得上司马相如?”仙碧见他吃醋,心中欢喜,口中却漫不经意地道:“他比不上,你又比得上?”
虞照高叫道:“弹琴作赋,比不上司马相如,喝酒打架,他也比不上。何况虞某堂堂八尺男儿,自当横行天下,又何必拾古人牙慧,学弹什求黑求黄。”
陆渐犹豫已久,终于忍不住道:“司马相如是谁?”众人时大笑,谷缜道:“司马相如既是大色鬼,又是马屁精,专拍皇帝老儿马屁,专骗年轻寡妇欢心。”
陆渐吃惊道:“如此说来,竟然不是好人?”虞照听得痛快,拍他肩,正色道:“说得对,就不是好人。”仙碧白他眼,道:“陆渐,你别听他胡说。司马相如
,依照“丁乙甲戊”顺序按下四键,只听盒中咔咔数声,忽地传出风君侯声音:“霸王自刎,雨在天上,十人之家,寸土必争。”
众人听得大大皱眉。陆渐忍不住道:“这是什话?再放遍听听。”仙碧摇头道:“不成,这盒子只能听次,方才这四句,应是左飞卿设谜语。”
虞照冷笑道:“这厮行事,从来藏着掖着,忒不爽快。”仙碧道:“他天生喜欢猜谜,就跟你天生好酒样,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说罢凝神思索解谜。
谷缜微微笑,说道,“若是喜好猜谜,本人和风君侯算是同道中人。所谓霸王自刎,霸王者,项羽也,自刎,卒也,羽卒相加,是个翠字;所谓雨在天上,天上之雨,云也;所谓十人之家,人口,十口相加,是个古字;至于寸土必争,寸土相加,是个寺庙寺字。若将这四个字合起来,当为翠云古寺。”
“小子厉害!”虞照跷大拇指,“这些鬼名堂,是个也猜不出来。”谷缜笑道:“那寺庙知道,便在东郊,废弃多年,事不宜迟,咱们立马出发。”
四人心急如火,离水榭,打马出城,向东奔十里,遥见冈峦起伏,碧树成荫,处山坳中飞出宝塔檐角。谷缜遥指道:“那便是翠云古寺。”
四人将马留在山下,沿石径走程,尚未近寺,阵风来,拂过满山松林,松涛阵阵,节律宛然,只阵,忽又听叮当之声,鸣珠碎玉,引商刻羽,与这松涛相应和,宛若人鼓琴,万众吟哦。
陆渐禁不住抬眼望去,那叮当声来自寺中坍塌小半六合宝塔,铎铃因风,摇曳交击。
正觉惊奇,忽听谷缜朗朗笑道:“好曲《凤求凰》!”仙碧瞥他眼,心道:“你也听出来?”虞照却是冷哼声,神色颇不自在。
陆渐奇道,“什叫《凤求凰》?”谷缜笑道:“你不觉得这松涛塔铃之声,凑合起来,便是支极好听曲子?”陆渐点头道:“是呀,这风怪得很,竟吹出曲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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