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乙点头道:“饶他可以,但须捆起手脚,蒙住眼睛。”薛耳便扯下腰带,将他双手捆上,又撕下衣衫,蒙住赤婴子双眼。
忽听声爆鸣,众人转眼望去,燕未归背负沈舟虚,趋退若电,沈舟虚双手连连发出“天罗绕指剑”,细
绝智奴,是不忘生……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宁凝、陆渐、苏闻香、薛耳听他背出后面两句,均是松口气。
赤婴子劫术正是“绝智”之术,对手倘若没有绝强定力,目光与他相接,必定短暂失忆,痴痴呆呆,忘乎所以。如此来,赤婴子大可乘虚而入,为所欲为,或以巨鹤又啄又扑,或以刀匕加诸其身,对手往往死,也是糊里糊涂,不知何以如此。
莫乙劫术却恰好相反,叫做“不忘”之术,“劫海”蕴于脑部,任何事物,过目不忘。这两般劫术各有玄妙,互为克制。“不忘生”莫乙是劫奴中闻人,赤婴子久闻其名,见他主动上前,便已猜到其来历,时神凝双目,丝毫不敢怠慢。
两个人个力求对手失忆,个力求自身不忘,心力所聚,尽在莫乙背诵唐诗上,这首诗是李白三首《行路难》中第首,前后不过十四句,莫乙磕磕绊绊,两柱香工夫也只背半,就算个启蒙学生,也不他强上十倍。词句,莫乙往往须得重复多次,才能艰难背出后句。但因二人凌空较劲,各以劫力相拼,背诵通顺与否,历历显示出两人劫力消长强弱,滞涩不前,必是赤婴子“绝智”略占上风,续出后句,则是莫乙“不忘”占优。
时间久,莫乙汗如雨落,眼睑微微痉挛,半睁半闭,辛苦无比;赤婴子也是浑身湿透,面皮阵青阵红,双腿微微发抖。要知道,“绝智”之术若不破敌,必然反噬,故而丝毫也不能懈怠。
只听莫乙又道:“……雪晴天……薛耳薛耳须向前……须向前……”薛耳和他甚有默契,听得这话,心头微动,他虽不敢睁眼,双耳却是奇聪,听得赤婴子呼吸,辨其方位,如在眼前,当即循其声息,挪近赤婴子。
赤婴子眼角余光瞥见,他劫术虽强,身子却弱,此时心力交瘁,若被薛耳打上拳,踢上脚,势必精力涣散,大败亏输,当即伸手,从袖里悄悄取出把匕首。薛耳走到他身边,果然抬拳。赤婴子无力刺戳,只将匕首对准薛耳拳头,他若拳打来,必被匕首刺伤。
莫乙瞧见,忙道:“……将登太行雪晴天……匕首匕首就在前……就在前……”薛耳闻声顿悟,将拳头生生收回,脚横扫,正中赤婴子小腿。赤婴子惨哼声,瞪直两眼,软倒在地。
莫乙大大松口气,长笑声,摇头晃脑,朗朗吟道:“金樽美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拨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初时受制于人,背得磕磕绊绊,憋屈已极,此时禁止已解,顿将全诗气背完,吐出憋在胸中那口恶气。
薛耳按主赤婴子,夺过匕首,叫道:“杀他?”众人面面相觑,陆渐道:“大家都是劫奴,何苦互相残杀,这人也是可怜之人,还是饶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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