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正觉手足无措,陆大海又哈哈笑起来,挥舞老拳,给他肩头几下狠,不料陆渐神功在身,遭外力,自生反击,震得陆大海拳头疼痛,不觉惊喜道:“好个小兔崽子,身板儿长结实。”与祖父劫后
寻思:“这位若虚先生必是在深山里呆得久,别不说,那谷神通也不是好惹。泱泱华夏,永无劲敌,真是谈何容易。”想着叹口气,蓦地想起:“这些日子,都为他人奔走,倒忘返乡初衷。算起来,离家三年,也不知道爷爷怎样?”想到此处,归乡之心甚是急切,整衣衫,向着北方走去。
此地离姚家庄已然不远,陆渐昼夜奔驰,第二日正午便已到姚家庄外。越近乡关,陆渐越觉心虚胆怯,只怕去三年,家中多出许多难以预测变故。
漫步细软沙滩,海风徐来,丝丝腥咸,分外熟悉。陆渐极目海疆,波翻云涌,水天色,几只海鸟翩翩来去,在水云间时隐时现,俄尔嘎嘎长鸣,呼应悠悠涛声,令人平生怅惘之意。
走不多时,隐见小屋轮廓,蓦然间,陆渐不觉心跳加快,有如揣着只小兔,双脚酸软,几乎迈不开步子。还没走近,便听个尖细古怪声音道:“陆渐,陆渐。”
陆渐听得耳熟,欲要答应,却不见人,惊疑间,忽又听那声音叫道“陆渐、陆渐。”
陆渐大奇,上前几步,遥见小屋之前,几根竹竿撑着破烂渔网,个白发老翁坐在小板凳上,身形佝偻,正在补织渔网。竹竿梢头,立着只红嘴白毛鹦鹉。老翁不觉有人走近,呵呵笑两声,说道:“好鸟儿,来,再叫两声。”
白鹦鹉甚是听话,又叫道:“陆渐,陆渐。”老翁伸出大手,掌心有几粒谷米,鹦鹉啄,料是未饱,还想乞食,便又叫道:“陆渐、陆渐……”老翁伸手摸,口袋里再无谷米,不觉叹口气,说道:“好鸟儿,够,够……”白鹦鹉极不甘心,反复叫着陆渐名字,老翁叹道:“痴鸟儿,再叫也没米啦,就和样,再怎想着念着,陆渐那孩子,唉,那孩子也不会回来……”说着嗓子发堵,当下攒袖在眼角揉揉,又叹道,“只怪啊,不成器,老爱赌,那孩子跟着,从小到大,没过天好日子,吃尽苦,还没落个好下场。唉,这心疼着呢,疼着呢……”说着又攒袖去揉眼角,白鹦鹉全无心肝,不知人间悲喜,仍是不住口叫着“陆渐”,只盼主人欢喜,再赐谷米。
老翁痴痴望着大海,亦随着鸟语,喃喃念道:“陆渐,陆渐……”叫两声,衰朽身躯忽地如风中落叶,瑟瑟颤抖起来。陆渐望着那萧索背影,蓦然间泪如雨落,嗓子哽,颤声叫道:“爷爷!”
老翁浑身剧震,颤巍巍掉头望来,几疑眼花,使劲揉眼。陆渐道:“爷爷,你不认得?是渐儿啊。”三年不见,陆大海须发尽白,脸上皱纹层叠,老十岁不止,乍见陆渐,不由张大嘴,眼神初时惊恐,继而十分迷惑,随即腾起股怒气,几步上前,叉开五指,左右开弓,给陆渐两个嘴巴。
陆渐被打得愣住,陆大海瞧瞧手掌,又看看陆渐,蓦地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搂住,哈哈笑道:“活,是活,哈哈哈……”笑着笑着,鼻间酸,老泪纵横,又呜呜咽咽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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