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生母低微早逝,序齿又在太子之后,本无夺嫡资格,无奈他自幼养在宫中,被无子视为已出。虽然现在国舅爷生性闲散,挂着个虚职过神仙日子,但言老太师当年留下门生故旧,依然是大势力。再加上誉王本人又聪明倜傥,最会讨皇帝开心,故则得到诸般殊宠,待遇明显超出其他皇子,直逼太子。
浸*后宫数十年,以昭容之身进位为贵妃这位妇人,非常清楚自己安稳富贵、再也勿须耗费心神日子还远远没有到来。
“霓凰,你这次入京,可能长住?本宫就盼着有你这样家乡人,能时常说说话……”
“近来南境还算安宁,青弟袭爵受王印后,自在多。大约还要再盘桓月半月吧。”
“这快就走?”越贵妃神情惊讶,“择定郡马,大婚也要准备啊。”
当那杯清香纯洌酒端到霓凰郡主眼前时,她并没有任何迟疑地伸手接住,抬头向敬酒人轻轻笑。
越贵妃保养得细腻白皙指尖在空中划过小小弧线,收回到身前,却步后退优美身姿上,紫罗凤裙微微飘荡,馨香空气中环佩轻响。她也是云南人,远离故土进入宫廷已有三十五年,次也未得再回家乡。当她向郡主细细打听故园风物时,眼波中轻漾着,仿佛还是二八少女悠悠情怀。
因为这满眸怀旧离愁,霓凰郡主放松刚才在宫中紧绷起来神经。
“翠湖边年年鸥鸟回栖,景致并无大变,只是环岸植垂柳,添不少柔美之意。娘娘所说翠云亭也还在,不过遮隐寺失次火,已经移址另建。”霓凰举杯就唇,却也不饮,只是略沾沾,便又继续道,“至于娘娘提起那个解签高僧,霓凰就未曾见过。”
“这大概都是机缘吧。那高僧解签实是灵验,若他还在,倒可求问下郡主终身到底归于何处。”越贵妃淡淡说着,看郡主停杯,却也并不急着相劝,反而笑生双靥,自饮杯。她当年本是艳冠后宫绝丽女子,再加上服饰华美,妆容精致,这笑之下,仍有些倾国倾城余韵,只不过那眉梢眼角悄然爬上细纹,却是时间如刀刻般痕迹,谁也挡它不住。
霓凰轻飘飘笑,也不否认,随口道:“若能择定再说吧。”
“郡主不是寻常女子,这京华风物,确是对你没什吸引力,倒是南边那满川
“娘娘如此思念故园,何不奏请圣上,归省次呢?”
“本宫比不得娘娘,金陵城就是娘家……从云南到帝都,路途迢迢,除非是伴驾随行,或许还有回去看看希望,要想请旨准单独归省,恐怕还没这个规矩。只盼着将来……”话到此处,越贵妃突然觉得不妥,忙咽住。
霓凰郡主尽管明白,也当作不留意,让这句话从耳边溜走。个贵妃,虽不能离开深宫跋山涉水去省亲,但若是将来太子登基,奉母后出巡便不是难事,只不过这样将来,是建立在老皇驾崩前提上,当然不敢随便挂在嘴上。
不过就算不明说,身为太子生母她,在没有意外发生情况下,迟早会等来这样天。可惜是,皇家风云多变,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实在是世上最难预料事情。
至少,目前誉王萧景桓存在,就是扎在她母子眼中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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