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何敬中详述案情经过,季师爷两道花白眉毛就拧成个毛球状,配着他原来就皱巴巴脸,看起来分外滑稽,但何敬中现在心情,实在是没人半分余暇去注意人家脸,眼巴巴地抬眼望着,那团毛球拧得越紧,他心里就越慌。
过大约盅茶功夫,季师爷长长吐出口气道:“令公子闯祸事,委实不小啊……”
“这个知道,”何敬中急道,“可是就算要教训他,也得等这件事解决才行啊!”
季师爷伸手抚抚颔下微须,慢慢道:“唯今之计,还要京兆尹衙门先定案……”
“什?”何敬中立即跳起来。
是殿下亲自出面从中说和,谅他也不敢太伤您颜面……”
“你说轻松,这是小事?你是儿子,人家不是儿子?人在急怒之下,什事情不敢做?”誉王斥骂句,又安抚道,“你现在也不要先乱方寸,又不是第二天就处斩,慌什?”
“卑职怕京兆尹府衙定案,就不好扳回来……”
“京兆尹府?”誉王冷笑声,“你以为京兆尹府喜欢定你这个案子?高升现在不定怎头疼呢。”
誉王这话倒说不错,若是高升现在能听见,定会大喊知音。先是个枯井藏尸案令太子高度紧张,又,bao出个妓馆杀人事件涉及到誉王爱臣,若说现在整个皇城最头疼人,应该莫过于这位仅仅只有三品职衔京兆府尹高升。
“何大人稍安勿躁,”季师爷伸手虚扶下,“听老朽慢慢解释。”
何敬中按捺下情绪,拱拱手道:“师爷请讲。”
“首先,京兆府
何敬中用衣袖抹把脸,镇定下道:“卑职实在是乱方寸。殿下不知,金陵府派员来拿人时,可是点情面都不讲,所以卑职担心……”
“这就是高升过人之处。”誉王反而露出赞赏表情,“这个案子方是你,方是文远伯,显然是个随时都可能上达天听案子,何况案情目然,没有耽搁理由,所以拿人才定要干脆,如果时动作慢,你将儿子送走,责任就变成是他,文远伯那边怎交待?现在扣人,再看着风向慢慢审,如果将来判你儿子死罪,他也不在乎在拿人时候先得罪你下,如果开释无罪呢,他就是给你大情面,你还会计较他上门拿人这点小过节吗?你可不要以为,当金陵城父母官,会比当你吏部尚书容易。”
何敬中也是个最谙权术手腕人,只不过时关心则乱,脑中片纷杂,被誉王提,立即明白,原先因为高升毫不留情行为而吊起来心,这才稍稍安定些,躬身道:“还是殿下神目如电,卑职糊涂。”
“算,你也不用拍马屁。再怎说你这案子都难办,本王时也想不出解决之道,”誉王回身看他又要哭求样子,忙摆摆手,“你去见见季师爷,先商量个主意出来,本王再来看可行不可行。”
何敬中见誉王口气松软,心头大喜,忙叩谢,急匆匆赶到侧院去,找到誉王所说季师爷。萧景桓作为个有实力与太子争嫡皇子,手下自然甚多智囊幕僚,他之所指定季师爷,是因为这位老先生是刑名出身,最拿手就处理词讼诸事,说不定能想出什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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