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又走半个时辰,马车突然晃,停下来,穆青掀开车帘看眼,回头道:“周爷爷,你要见人来。”
周玄清花白眉毛动,颤巍巍地扶着穆青手下马车,正在四下张望之际,有个中年人已走上前来,恭声道:“周老先生,家宗主在那边恭候多时,请老先生移步。”说着便替下穆青,扶住老人手臂,小心搀他转过路旁竖岩,到弯道另侧既避风又不惹人眼目个凹进处,白裘乌发梅长苏正面带微笑地站在那里,轻轻躬身施礼。
周玄清眯眯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
清方严谨周老先生,多年修习出来气质就是令人肃然起敬,可偏偏穆青穆小王爷好象感觉不到这种气质。他开始就把这位老先生当成个普通爷爷,最多是在周玄清于朝堂上驳得对方哑口无言,让他很高兴为姐姐出口气之后,才把原有印象修正成“位很有本事普通爷爷”,所以日常相处时,他仍以亲昵为主,恭肃为辅,全然没有半点疏远客套。
穆小王爷年少俊俏,活泼开朗,丝毫不端王爵架子,是个很可爱晚辈,周玄清当然还是非常喜欢他,只不过素来端谨风格,使这位老人家看起来直淡淡,此时对于少年递到嘴边姜糖,他也仍是摇头拒绝,没什特别表情。
“这个不粘牙。”穆青体贴地介绍道,“吃口?”
“小王爷自己吃吧。”周玄清冷淡地说句,苍老双眸微微眯着,看向轿顶流苏,静默段时间后,突然道:“小王爷,那件信物,老朽可以再看下吗?”
“喔,”穆青急忙咽下姜糖,抓过旁手巾擦净手指上糖霜,这才从怀里摸个小布包出来,递给周玄清。
有多久,守门兵士们就见到辆极为豪华马车,在约百名骑士护送下急驰而来。
就算不认得马车前穆王府标牌,也知道来者不是般人,所以为首小校赶紧招呼手下让开路,躬着腰恭恭敬敬地让这行人大摇大摆地出城。
因为天气太冷,赶车人呼吸之间,口口吐着白气,可是车厢内却因为帘幕厚实,又有暖炉,所以并无多少寒意。
坐在车内两名乘客,位年纪极老,位还是少年,位布衣棉鞋,位绣袍珠冠,老者闭目养神,少年却仿佛不耐旅途无趣般,不停地动来动去。
“周爷爷,你喝不喝茶?”
扯开布包封口,朝掌心倒,枚玉蝉落出来,雕工栩栩如生,玉质也异常莹润可爱,看就是价值不菲贵重玉器。
不过对于周玄清来说,这枚玉蝉意义,并不是在它价值上面。
“小王爷,你说让你带这玉蝉来见那个人,会在城外等是吗?”
穆青点点头,“他信上是这说。说你离京回灵隐寺路上,他会来见你面。”
周玄清“嗯”声,手指收拢,将玉蝉握在掌心,再次闭目不语。
老者眼也不睁,摇摇头。
过会儿,“周爷爷,你吃块点心吧?”
老者再次默然拒绝。
再过会儿,“周爷爷,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姜糖?”
周玄清老先生终于掀掀眼皮,看他眼。穆青满脸都是天真笑容,拿着姜糖靠过去:“这个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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