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迎着阳光细看。有些苍白,有些透明,虚弱,而且无力。
那是曾经跃马横刀手,那是曾经弯弓射大雕手。如今,弃马缰,弃良弓,却在这阴诡地狱间,搅动风云。
“黎大哥,”梅长苏转过头,看向静静立于门边黎纲,“抱歉,让你担心……”
黎纲顿觉心头阵潮热,鼻间酸软,几乎控制不住发颤声音:“宗主……”
“去叫飞流过来吧,切个甜瓜也切这久……”梅长苏仿佛没有注意到他激动般,偏偏头,淡淡笑。
“是。”
玉瓶被重新放回到托盘中,梅长苏视线也缓缓地从那幅奔马浮雕上划过,最后移到旁,隐入合起眼帘之内。其实最初选中这个玉瓶,就是因为这幅奔马图,想着景睿从小爱马,见这图定喜欢,所以直疏忽它惊人身价。
看来自以为宁静如水心境,到底还是随着那个日子临近,起些微难以抑制波澜。
“黎大哥,取琴来……“
“是。”
它最有价值部分,却还在里面。
“多少颗?”
“回宗主,共十颗。”
梅长苏伸手拿过玉瓶,拔开檀木软塞,放在鼻下轻轻嗅嗅,又重新盖好,将玉瓶拿在手里细细地把玩会儿。
黎纲目光闪动下,似乎欲言又止。
话音刚落,飞流苗条柔韧身影恰在此时奔入院内,闪而进,手里捧着个细白瓷盘,大声道:“花!”
梅长苏侧过身定晴看,五朵由甜瓜雕成莲花攒心摆着,虽大小不,刀功生拙,但也算有模有样,并不难看。
直关切地凝望着梅长苏每丝表情黎纲忙应声,带着托盘退下,很快就捧来架焦桐古琴,安放在窗下长几上。
几桌低矮,桌前无椅,只设个蒲团,梅长苏盘腿而坐,抬手调理丝弦,指尖轻拨间,如水般乐韵流出,是曲音调舒缓《清平乐》。
琴音静人,亦可自静。乐音中流水野林,空谷闲花,派不关***幽幽意境,洗胸中沉郁,断眉间悲凉。曲抚罢,他面色已宁谥得不见丝波动,羽眉下眼眸,更是平静得如同无风湖面般,澄澈安然。
早已决定,又何必动摇。既然对萧景睿同情和惋惜不足以改变任何既定计划,那无谓感慨就是廉价而虚伪,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个年轻人,都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梅长苏仰起脸,深深地吸口气。春日和熙阳光照在他脸上,却映不出丝暖意,反而有些清肃和冷漠感觉。
“黎大哥,你有什话,只管说好。”梅长苏根本未曾抬过头,也不知道他是怎察觉到黎纲神情变化。
“宗主,这个礼会不会太重些?”黎纲低声道,“霍大师亲雕玉瓶,可救生死护心丹,任何样拿出去都够惊世骇俗,何况两样放在起?”
梅长苏静默会儿,眸中慢慢浮起丝悲悯之色:“等过这个生日后,只怕再贵重礼物,对景睿来说都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黎纲垂下头,抿抿嘴唇。
“不过你说也对,这样送出去,确实过于招人眼目,是考虑不周。”梅长苏指尖拂过瓶面,轻叹声,“拿个普通些瓶子,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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