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靖王努力,梅长苏虽然嘴上没说,心里还是颇为快慰,有时跟蒙挚提起,表情甚是高兴。
不过梅长苏并不知道,自己这种高兴看在蒙挚眼里,却常常会令他觉得莫名心酸。
“今天静妃娘娘定很欢喜吧,”此时蒙挚见两人都不再说话,场面有些冷,忙插句道,“有陛下恩旨,殿下与娘娘日后相见就容易多。”
这句话当然是句废话,所以靖王也只是微笑下,点个头以作回应。其实以往靖王与梅长苏在密室中见面时,场面倒没有这冷,说完党争事后两人便会讨论具体朝政,常常聊就是两个时辰。可是今天蒙挚在这里,靖王反而不想多
多……今日是母妃寿辰,也许父皇只是时降恩,并无晋封之意呢。”
梅长苏略沉吟,道:“看倒是八九不离十。殿下晋封亲王,早该是顺理成章事,就算陛下随口许诺时没有想到,内廷事后拟旨用印时也必然会提醒陛下这是亲王特权。旦准你行亲王事,却又无故拒不加亲王衔,那算什恩宠?既然陛下有意施恩,不会做事只做半,反而让人心里不舒服。故而早则本月,迟则仲秋牧祭前,定会正式晋封。”
“这样才好,”蒙挚喜道,“也省得靖王殿下每每在誉王面前低上头。”
“可是……现在就如此出头是否妥当呢?”靖王眯眯眼睛,“先生不是直叫低调韬晦吗?”
“此时彼时也。”梅长苏神色安稳,“殿下现在实力尚弱,低调自然仍是上策。不过味退缩隐身,半步不进,也不是最好方法。巡防营们不争,但到手也不必向外推。殿下近年经营,要是到现在连吃个巡防营都无法善后,苏某就有负谋士之责。还是那句话,殿下不可冒进,但也绝对不可不进。”
“好。”靖王干脆地点头,“陛下当面许巡防营,无奈之下只得领受,还直担心坏先生节奏呢。既然无妨,那是最好。不过太子和誉王那边……”
“太子现在自身难保,眼睛里只有誉王,殿下就是加九锡亲王他也不会分心力来对付你。至于誉王,方才已经劝抚住。他如果听从意思,不与殿下为难,那殿下便可趁此时间和机会再行壮大;如果他只是当面采纳建议,实际上依然按捺不住嫉意,非要打压下殿下方才快意,那们便借力打力,引些事情到陛下面前去,届时自有施恩那个人给殿下做主。”
“那誉王岂不是怎做都不对?”蒙挚不禁大笑,“明明是件意外之事,苏先生竟能把对策筹划这般周全,实在是令人佩服啊佩服。”
“谋局自当如是。”梅长苏面上毫无自得之色,“若是把成功机会都押在对手选择上,那便是下下之法。只有到无论对手怎选择都有相应解决之道时,才算稍稍能掌住大局。殿下离那步虽还有些距离,但现在也算稍有根基……”
听他这样说,靖王心中安定许多。自从下决心为亡兄洗冤后,他对皇位渴求和执念又增强数倍。除自己勤加修习,争取切机会多办实差以增加历练经验外,他在许多方面都比以前更为倚重梅长苏,并且有意识地调整自己对于谋士本能般厌恶感,不让偏见干扰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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