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靖天天上城督战，满眼血肉横飞，看得他欲哭无泪，心如刀绞。在场时还稍稍好些，回到府里，每每想到沙
“阿术。”伯颜爬上黑黝黝
山冈，向伫立在山头少年轻声叫道。
阿术微微
震，回过头来，“伯颜将军。”他脸上挂着泪痕。
伯颜虎目神光摄人，拍拍他肩，道：“大丈夫纵横沙场，马革裹尸是最好归宿，你如果还是个男子汉，就不许再哭，有本事就把这座城池打下来，告慰你父亲在天之灵。”
“嗯！”阿术狠狠地拭去眼泪。
“还没吃饭吧？”伯颜从肩上卸下半片肥羊，取出火石，点燃堆篝火，细细烤炙，不会儿，空气中弥漫
醉人肉香。
白朴也随之隐没。刘劲草与严刚也跃上房顶，但已不见二人身影，四处打量番，悻悻落下。
梁天德纵马过来，回顾文靖，父子二人凝目对视，文靖低下头去。这些天事事突兀，二人直无法单独相处。文靖又害怕提起私逃事，挨老爹责骂，故意躲他，梁天德就是有满腹话，也无法说出，此时忍不住口唇微动，想要招呼，但踌躇再三，终于把话吞回去。
文靖被他看得害怕，低下头盯着脚尖，忖道：“他这眼光好像要杀人似，若是往日，铁定被他顿好揍。”
屋檐上白影闪，白朴从屋檐上落下，苦笑道：“那厮好生滑溜，方才白某虽打他掌，但还是被他逃。”
“无妨！”王立已闻风赶到，弄清原由，道：“让
传下军令，搜索全城，把合州翻个底朝天，就不信逮不着他？”
伯颜用银质小刀割块羊肉，抛给阿术道：“其实，打仗和治国就和烤羊肉般，火势过猛，会烤焦羊肉，火势过小，会半生不熟。”
“嗯！”阿术咬口鲜嫩羊腿肉，哈出口热气，驱散山间侵人肌肤寒雾，“火势应该恰到好处，才能烤得好吃。”他说。
“是呀！”伯颜望着灯火通明蒙古大营，幽幽地道：“大汗性子过于刚强，他这把火，似乎烧太旺啊！”阿术停住咀嚼，疑惑地看着他。
“烧太旺……”伯颜微微苦笑，将囊烧酒扔给阿术，道：“羊肉烤焦，柴草也会耗尽啊！”
蒙哥催动大军，不分白昼，倾力猛攻，他在合州城下筑起高台，架起炮弩，向城头发射。双方血战日，宋军以破山弩轰击三个时辰，才将高台摧毁。蒙哥又命人由东门挖掘地道，但为宋人所觉，李汉生以城中污水灌入，将两百蒙古士兵溺死其中。随后，王立遣军反击，夜袭蒙营，却被阿术逮个正着，迂回包抄，两千宋军有如肉包子打狗，去不回。是以激战十余日，双方势成僵持，胜负难分，蒙古军队死伤惨重，宋军也损失非轻；蒙古人固然士气渐落，合州城中也家家举孝，人人悲号；但蒙古人越是顽强，城中军民更知城破之日，惨不可言，于是拼命抵抗，老幼妇孺，皆不落后。
“此事不妥。”白朴摇头道：“如今大战正酣，不知何日方休，若是扰民过度，只怕不好。”
“嘿。”王立不以为然，向文靖道：“千岁以为如何？”
文靖望白朴眼：“白先生说得有理。”
王立又碰个钉子，讪讪缩回头去。
白朴冲文靖微微点头道：“不用搜城，自有办法逼他出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