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冷看着地上泪痕,倏地清醒些,心中隐隐有悔意:“为何如此对她?就算她有千般不是,也不该这样对她。”怜爱之心起,杀机顿去,
也不予自己余地,使刀者气力尽皆凝在刀上,全身上下,便好似去壳鸡蛋,若遇上高明如公羊羽者,招不能制敌,必然为其批亢捣虚,死无葬身之地。萧千绝当年以这招杀敌无算,但传授萧冷之时,却说:“这招入魔道,不可轻使。”
文靖以神遇敌,只在海若刀顿之时,自然而然应势反击。他脚下本已圆转如意,将“三三步”使到极妙处,此时身影只是晃,贴着萧冷刀锋,闪电般急进,双掌并,正是“三才掌”第三招“三才归元”,虽然明明白白,毫无花巧,便好似张拉至极限强弓,射出最锋利羽箭,“天时”、“地利”、“人和”,三才之气,尽皆化入归元击,生生印在萧冷胸口上。
这掌打得萧冷跌跌撞撞,退出丈来远,以刀支地,脸上挂着惊骇欲绝,难以置信神色,定定看着前方那柄蓝汪汪断刃;文靖也凝如石像,望着不远处;而二人目光所及,玉翎正痴痴呆呆,望着天上。刹时间,三人动不动,定在当场,任凭瑟瑟冷风,拂起衣襟,鲜血顺着萧冷口角流下,浸湿胸前黑袍。
“为什?”萧冷将涌到口中鲜血生生吞下去,望着玉翎,哑声道:“为什?”
玉翎满面通红,被他目光逼得退步,也不说话,向文靖脉脉看去,眼中满是婉转情意。萧冷就算是瞎子,也看出这眼中涵义。
他呆半晌,又是伤心,又是忿怒,不由得嘶声长笑,牵动胸口伤势,鲜血涌出口外,但他此时心中伤痛,比身上伤痛厉害十倍,万念俱灰,摇摇欲倒。
“你喜欢他?”他望着玉翎,惨笑道:“你喜欢他?”
玉翎到这个地步,也不再忸怩,咬咬牙,点点头,眼圈却也红,柔声道:“师兄,伤你,心里万个过不去。可是,你杀别人,无所谓,你杀他,……万万不许。就算师父将千刀万剐也好,……也不能看着你杀他……”说到这儿,想到自己如此为他,这个冤家却对自己那般狠心,不禁万分委屈,两行泪水无声落下。
萧冷心智已乱,玉翎说什,他全没听到耳里,胸中醋意如火如荼,越积越厚,刹那间,化作腔怨毒,只觉天下人人可杀。他狠狠瞪着文靖,双眼中喷出火来。玉翎看他神情凶狠地古怪,叫声“不好!”,话音未落,萧冷向文靖冲去,文靖步闪开,挥掌横扫,萧冷微闪,还刀,二人刀来掌去,又斗在处,萧冷旧伤未愈,又挨记“三才归元”,更添新创,不过十招,只觉五脏如焚,刀法缓,文靖趁隙而上,掌按在他背上,萧冷打个踉跄,跌出五尺来远,他挥刀支地,口中鲜血长流,知道已不是文靖对手,不禁嘶声厉笑。玉翎见他如此情形,心中大恸,哭道:“师兄,不要打,们走吧!”
“谁是你师兄!”萧冷双目血红,似噬人饿狼,向她逼进两步,文靖拦在玉翎身前。远处传来兵马喧闹之声,玉翎泪如雨下,跪倒在地,道:“师兄,玉翎求你!”泪水滑落在青石板上,浸出点点深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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