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太长他人志气。鞑子也和咱大宋打这多年,又能怎地?还不是望着这花花世界,眼里瞪出只鸟来?”罗姓汉子眼皮耷,伸手扯开衣襟,但见道黑漆漆刀疤从他心口拉到腰际,苦笑道:“在合州时,‘镇岳将军’宗浩,‘乱云枪’艾明,哪个不胜罗松十倍?后来怎着?宗兄死于乱箭,艾兄更惨,使辈子枪,却被乱枪搠死。罗某挨这刀,躺大半个月,拣得回这条命,实属侥幸……”客栈中吵闹声略略歇,数十双眼睛投过来,尽落在那道伤疤上。
罗松合上衣衫,将碗中烈酒口喝尽,约摸是酒气上涌,两眼有些泛红。韩铮低头喝酒,不再吭声。忽听门外伙计呼喝,抬眼瞧去,却见对中年男女跨进门来。那男子颀长个儿,额宽眉长,星眼含笑,观之可亲。那妇人则肤若羊脂,眉眼如画,虽然布衣荆钗,也掩不住那天然风致。她手牵个垂髫童儿,脸蛋红白,对乌黑大眼,在各人脸上骨碌碌乱转。
那美妇瞥店内,皱眉道:“当家,腌臢得紧!换地方吧!”那男子点头道“好”.正想退出,那小童却撅嘴道:“不好,脚都走软啦。”那男子瞪他眼,小童缩头叫道:“妈!”美妇摸着他头顶,笑道:“好啦好啦,都依你,咱们不走啦!”掉头瞧着伙计,寒声道:“你是木头人啊?还不给腾张桌子?”
她说笑间忽然变脸色,店伙计不觉怔,但他南来北往客人见得多,心眼儿活泛,当即赔笑道:“姑奶奶抱个歉,店小人多,惟有寻桌椅补个座儿……”正说着,忽见美妇眼神不善,心头打鼓,声气渐自弱。
男子伸手在美妇掌心握,笑道:“有劳店家!”那伙计喜得迭声答应。美妇瞪男子眼,嗔道:“呆子,就跟面团样,任人捏弄,别人说东,你就不会向西……”她嘴里不住唠叨,那男子敛眉而笑,却不吭声。
罗松自那男子进门,便盯着他打量,见他被妻子怨怪得辛苦,便扶桌起身,指着身边长凳,笑道:“尊驾若不嫌弃,且来这里坐坐。”那男子眸子里精光闪,笑道:“兄台美意,区区也就叨扰。”携妻儿从容坐下。韩铮喝得有些多,大剌剌端起酒碗,笑道:“不才韩铮,匪号‘翻江手’。”又指罗松道,“这位罗兄别号‘罗断石’,横练功夫少有,贤伉俪料来也是练家子,未知称呼如何?”
男子瞧美妇眼,神色有些尴尬,拱手道:“好汉客气,区区贱号委实不足挂齿。”韩铮见他言辞闪烁,心中不悦:“这人行事畏缩,忒不爽快!”嘿笑两声,将碗烈酒灌进喉咙。罗松瞧那男子,心生迷惑:“轮廓倒依稀相似,但当年身份卑微,远远瞧过两次,也不分明。”
韩铮又尽两大碗酒,酒意上冲,歪眼瞅着那对夫妻道:“这样说来,兄台不是来参加‘群英盟’啰?”男子摇头,不料那小童却插嘴道:“‘群英盟’有狗熊杂耍?”他小嘴脆快,男子阻拦不及,面有恼色,小童吐舌头,缩进美妇怀里。
韩铮初时不觉,转念脸色陡变,拍桌案,厉声道:“什话?群英盟是大宋英豪聚会,谁道是狗熊杂耍?三位今日若不说明白,怕是出不得这个门去。”边说边将只脚踩在凳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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