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啧啧道:“还是美人计管用。”将葫芦抛给梁萧,笑道,“还敢喝?”梁萧道:“你儿子才不敢!”捧着又喝口,烈酒入肚,十分难受,面上却不肯示弱,竭力苦忍,又喝两口。
九如笑道:“你悟性是不坏,可惜贪多勿得,味跟着别人转,练来练去,始终是别人功夫,却不是你自己本事!”梁萧奇道:“什是别人功夫?”九如笑道:“这话问到点子上。学别人功夫,便总是囿于别人道理,只知模仿,不知超越,故而有迹可循,练来练去,也只是‘武技’境界,遇上厉害,招之内,便能瞧破你虚实。”柳莺莺听得有趣,插口道:“和尚,那自己功夫又是什啊?”
九如笑道:“自己功夫,就是你自己道理,只有你明白,别人无从知晓,故而运用之妙,存乎心,无拘无束,变化不拘,此乃‘道’之境界,技有止,而道无涯。”他瞧着梁萧,笑眯眯地道,“你武技也不算差,却有个无大不大圈子缚着你,明白它是什,便可乘雷上天,恣意变化,若不明白,练辈子,也难以技进乎道,总在圈子里转悠。”
梁萧奇道:“那圈子是什呢?”九如道:“和尚不能说。倘若说破,便是和尚功夫,不是你功夫。道之境界,若明月当空,水银泻地,无处不在,任其自然,和尚今日所言,不过种下粒菩提子,至于生出万朵般若花,哈哈!可不是和尚事情!”
九如乃是禅林巨擘,言行,暗蕴禅机,禅道讲究不拘成法。即便是西天佛祖道理,也是过时东西,不足法取,超佛越祖,才算本事。故而在武功之上,也力求青出于蓝,自创新境。这实在是惊天动地大智慧,梁萧急切间如何领悟得到,时托腮苦想。柳莺莺饮口酒,咯咯笑道:“和尚啊,你说这样境界,那样境界,那问你,你又是个什境界?”
九如微微笑,道:“和尚境界?”他接过酒壶,大大饮口,蓦地以棒敲地,朗声道:“棒打十方世界,张口吹破天关,只手搅翻东洋海,呔!脚踢倒须弥山!”柳莺莺此时也有几分酒意,听到这话,掩口笑道:“见你大头鬼,瞧你是张口吹破牛皮。”九如拍手笑道:“好个吹破牛皮。”
他话音未落,门外也有人道:“好个吹破牛皮。”九如哈哈笑道:“应声虫,你也来!”那人道:“老酒鬼,也来。”九如呸声,敲地唱道:“野狐狸学狮子吼,九曲黄河锁纤流,天上人间雪纷纷,冻死二郎啸天狗。”那人嘿然笑,也唱道:“天地茫茫似所有,回头看有还无,四足踩破琉璃瓦,狐狸跳进狮子窟。”歌声未绝,个青衣峨冠老者挥袖而入,其面白如玉,长须似墨,凤眼长眉,清奇萧疏。柳莺莺瞧得芳心动,忖道:“这人年少时,必是个极俊朗人物。”瞥梁萧,不觉莞尔:“比小色鬼可俊多啦。但不知怎地,还是觉得小色鬼顺眼些,总叫人心里欢喜。”梁萧见她盯着自己,神气古怪,顿觉浑身别扭,心中胡乱猜测:“她这般瞧着,是脸上有炭灰,还是什事做得不妥?”
只听九如啐口,道:“干不是‘狮子跳进狐狸窟’?老色鬼,你做惯骚狐狸,改都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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