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面涌红潮,低声道:“多谢啦!”梁萧冷冷道:“没什好谢?”他心情低落之极,适才与韩凝紫斗智,全因时义愤,事情过去,又觉兴致索然,无生趣,是以倒头便睡。阿雪瞧他恁地冷淡,满嘴感激话儿再也说不出来,也只好闷闷睡倒,可是心潮却起伏不定,偷眼觑看梁萧,却见他闭着眼,泪水不绝如缕,顺着面颊滑落,在木板上渍出斑斑湿痕。阿雪只觉胸中隐隐作痛,不由恨起那个柳莺莺来。
停停走走,马车又行半日,猝然停住。阿雪怪道:“阿凌姊姊,到家?”阿凌压低嗓子道:“蠢丫头噤声,蒙古人来。”话音未落,忽听寒鸦惊飞,扑棱棱作响,接着便听轰隆隆马蹄声自远而近,地皮也似随之起伏。
阿雪俏脸发白,眼里露出惧色,梁萧瞧她眼,握住她温软小手,只觉她手心温热湿润,满是汗水,只当她心有畏惧,便道:“不用怕,有!”阿雪见他神态从容,竟也忘他内力尽失,红着脸点点头。梁萧凝神听去,只闻马蹄声中,夹着蒙古语吼叫;虽然人喧马嘶,却杂而不乱,仿佛阵疾风,倏忽去得远。过好阵,方又重归静寂。
又过片刻,韩凝紫吐口气道:“这里是襄樊之地,宋元两军追亡逐北、兵马往来甚多,大伙儿还是多加小心,头撞上,徒惹麻烦。”
梁萧放开阿雪手,马车再度启动,时而上行,时而下行,行许久,骤然停住。梁萧忖道:“莫非又遇上劳什子大军?”忽见帘子掀开,阿凌探首笑道:“到家,下车吧。”梁萧弓身下车,只见前方苍山如黛,抱着所庭院,绿竹含烟,画阁滴翠,委实是个清幽去处。却听阿雪在耳边低声道:“这就是残红小筑。”
说话间,名年轻道士行出院门,脚不沾地般来到车前。他面如冠玉,眉目疏朗,眉间颗米粒大小黑痣,分外醒目。他面上团和气,向韩凝紫拱手道:“羽灵见过主人。”韩凝紫冷道:“有事?”羽灵笑道:“陇西九寨首领俱在厅内,前来交割例钱税粮。”说罢眼角乜斜,与阿冰对视眼,便又转过头去,向其他二婢招呼,言辞谦谨,面面俱圆。
韩凝紫道:“羽灵,有要事,懒得与那些粗人唠叨。你和阿冰自去打理,只须记得,少钱少米,五百贯以上砍手,千贯以上砍头,勿要乱规矩。”羽灵笑道:“小人理会得。”韩凝紫转过头来,瞧阿雪眼,露出嫌憎之色,道:“阿凌,你带这蠢丫头去歇息,不要再寻她麻烦。”阿凌恼恨阿雪欺瞒自己,本意下来后好好折辱她番,此时听韩凝紫说,忙赔笑道:“待阿雪亲妹子般,爱她疼她还来不及呢!”阿雪听她说,顿有感动之色。韩凝紫更觉厌恶,转向梁萧,冷笑道:“小子你随来!”梁萧踌躇不前,却被阿冰狠推掌,摔倒在地,这才悟及自身内力已失,只得爬起来,随在韩凝紫身后。
二人入庄园,抄斜路望后山走去,转过数道回廊,前方倏尔现出片竹林。韩凝紫似嫌梁萧步子太慢,转身将他拉住,快步走入林中。
竹林幽深莫名,道路迂盘,梁萧只觉绿篁因风,龙吟细细,剑叶蔽空,四下里漫着如水凉意,如此走二十余步,忽见竹间伫着尊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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