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来唤去,动辄打骂;梁萧却反常态,笑脸相迎,扶他上马下马,百依百顺。只是好景不长,才过午饭时分,史富通忽地模样大变,跟在梁萧身后摇头摆尾,乖巧至极,倒似梁萧变做百夫长,他则成十夫长般。
众人见他前倨后恭,皆觉惊奇,不知梁萧用什法子。而史富通死缠着梁萧,睡觉也要跟着,大家无暇询问。到第二天,众人好容易抽个空子,悄悄询问,梁萧笑道:“说来简单,他叫扶他上马,就扶他上马,只不过趁机在他‘足阳明胃经’上做点手脚,让他胸闷厌食,吃不下饭,然后告诉他,会医术,看出他命不久矣,并将诸般症状说出。这家伙听,当真魂不附体。又说,只要你听话,就想法救你,要你自求多福!”众人无不大笑,土土哈道:“这法子虽好,但怕时日长,史富通难免发觉上当。”
梁萧道:“自有变通。昨晚胡乱捏两颗药丸子给他吃,借把脉看病时候,解胃经,却在他小肠经上弄弄。今天他是不厌食,但又开始乱拉肚子;决意天给他来个调调,明天是督脉,后天是任脉,再后天是奇经八脉。嘿,不着急,条条慢慢来……他这会儿拉稀去,出来之后,你们不许笑破好事。”话才说完,便看到史富通脸色青白、提着裤带从山坡后面转出来,行人纷纷转过头去,捂嘴忍笑,好生辛苦。
史富通苦着脸拉着梁萧,诉说病情,刚说两句,猛地面红耳赤,又捂着肚子向山坡后飞奔。众人张嘴要笑,梁萧瞪视过来,只得硬生生憋回去,躲到无人处,放声大笑。
停停走走,过七八日。史富通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忽而背痛,忽而腰酸。这里好,那又出毛病。他初时怀疑梁萧弄诡,沿途连寻几个大夫,但人人都觉脉象不对,可就是说不出毛病在哪儿,吃药针灸,均不见效,反倒梁萧每次给他“看病”后,总要好上些。但过不多久,种难受消失,别种难受又生。史富通贪恋富贵,十分怕死,但觉周身不适,真当患不治怪症,性命操于梁萧之手,当即对他掏心掏肺,言听计从,更无丝毫违拗。
这日,押粮大军进入伏牛山区,距离襄樊不远,忽见右方出现两百来人车仗。梁萧看见,笑道:“史大人,前方似乎有人!要不要知会声?”史富通正躺在堆粮草上,听他这声叫唤,不觉心沉:“史死同音,他叫史大人,眼下可是不吉利。”想着悲从中来,眼圈儿红,涩声道:“好兄弟,你瞧着办好啦!咱恐怕挨不到襄阳啦。唉,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代转告万户爷声,说史富通出师未捷身先死,但挨到最末时,对史家可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以请他善待家里四个婆娘。好兄弟,给你说,除却家里四个,史某还有六个外室,二十顷地都在她们名下,这走,定被那六个贱人趁机占。你代给万户爷说,务必……务必要回来给两个孤苦孩儿呀……”想着阳世繁华就要从此别过,他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众军见他垂死之人却哭得中气十足,皆觉诧异。
这时,对面派来骑人马,驰到近前,问道:“阿里海牙大人叫来问,你们是押运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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