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被他们番大呼小叫,心神稍懈,伯颜看得分明,身子倏然缩,向后脱出三尺。梁萧正要追击,土土哈忽地纵身扑到,梁萧身形顿,左肘疾出,撞中土土哈“期门穴”,土土哈跌倒在地。但只此耽搁,伯颜于疾退之中,忽转疾进,左掌斜飞拍在梁萧胸口上。这掌有雷霆之势,将梁萧震退八步,双腿软,坐倒在地,鲜血夺口而出。两旁亲兵齐声发喊,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
伯颜拭去额上冷汗,厉声喝道:“梁萧,你知罪?”梁萧咬着牙不发言。伯颜喝道:“你以下犯上、行刺主帅,可是天大罪过,将你车裂刀剐,也不为过厂土土哈忙跪道:“丞相开恩,土土哈愿将所有功劳,换取梁萧性命。”囊古歹也跪道:“梁萧性子素来刚烈,容们带他回去,慢慢开导。”
梁萧眉头皱,正要张口,李庭已知他心意,向他砰砰磕头,连
扑去,谁知方才奔出数步,便跤跌倒,额角撞上块青石,两眼倏黑,隐约听得有女子呼叫之声,继而脑中空,失知觉。
梁萧率军返回常州,行半日,隐隐见得谯楼。忽见囊古歹飞骑赶来,脸笑意,梁萧询问城中如何。囊古歹笑道:“伯颜大人说此城害损兵折将,要给他个厉害瞧瞧,下令将常州内外,杀个鸡犬不留。”他大笑两声,忽见梁萧脸上苍白,不由问道:“你受伤……”
梁萧倏地将他当胸拿住,从鞍上提起来,厉声道:“伯颜下令屠城?”他出手奇重,囊古歹气闷难言,惟有点头示意。梁萧挥手掷刁摔得囊古歹背脊欲裂。
梁萧旋即飞骑人城,策马转圈,没见半个宋人活着,只见队队元军士卒杀红眼,大呼小叫。土土哈等人随后赶到,见梁萧当街伫马,正想招呼,梁萧忽地掉转马头,飞驰出城,冲人元军大营。
径至帅帐之前,他翻身下马,大步跨人,几个亲兵举手欲拦,却被他拳个,尽数打倒。伯颜正在用饭,忽见梁萧闯人,张口欲问。却见梁萧右掌忽起,直奔他面门,伯颜惊,抬手欲挡,却觉心口窒,被他左掌抵住。
伯颜大意被制,惊怒交进。但他久历战阵,面上却不流露半分,只厉声道:“你作反?”梁萧目毗欲裂,咬牙道:“你下令屠城?”伯颜皱眉道:“那又如何?这城害损兵折将,若是不杀,后来城池纷纷效仿,何时能够到达临安?”
梁萧呸声,怒声道:“战场上你死活,杀若是兵将,还有些许道理;但城中百姓无拳无勇,斩尽杀绝,又算什本事?”伯颜冷笑道:“天下人谁不是父母所生、天地所养,谁又没有父母兄弟,妻子儿女?既是杀人,杀兵杀将杀百姓又有什分别?你以前杀人也不见少,怎今天倒兴起妇人之仁来?哼,打起仗来,人人都是地里麦子,将军便是农夫。谁麦子割得最多最快,谁就是名将!”
他疾言厉色,每字却都似利锥扎在梁萧心上。时间,梁萧脑海中只有个念头转来转去:“是啊,都是杀人,又有什分别?”
迷惑之际,土土哈、李庭、囊古歹拥人帐中,见这阵仗,俱是骇然。土土哈叫道:“梁萧,你疯?”
囊古歹也道:“梁萧,快快退下。”李庭也道:“梁大哥!不可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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