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无奈钻研医书。他二人说话既少,花生腼腆,也只得做个闷嘴葫芦,好在他性子简单,只要有酒有肉,也就心满意足。
走得些许时日,三人渡过长江,进人皖境,这日午时,三人到处客栈,打尖用饭,方才就座,便听马蹄声响,停在客栈之外。那骑士尚未人内,声音当先冲入:“伙计,两斤米酒,十斤牛肉,快快上将来,爷儿们吃过还要赶路。”声若驴鸣,十分响亮,梁萧听得耳熟,又听另人道:“雷震老弟,不要急,那女贼左右是瓮里王八,万万逃不掉。”梁萧不禁恍然,又想起后面说话者乃是“九头鳌”白三元。此人口中女贼,当是柳莺莺无疑,时忍不住侧耳聆听。
雷震屁股坐定,怒道:“此次大家齐心协力,非要楚老儿交出那小娘皮不可,他妈,楚老儿人老心不老,老牛吃嫩草,抱着那小*妇儿不放手,哼,天下哪有这好事情?”白三元拍大腿,恨声道:“对,那贱人杀害你爱子,又作下那多大案,轻易放过,天理不容。多亏雷老弟来知会白某,哼,无论如何,这回定要楚仙流交出人来!哼,不将她剖腹挖心,祭奠儿,就是狗娘养!”两人你言语,越说越是不堪,污言秽语,层出不穷,百般诋毁柳莺莺。骂片刻,酒肉皆尽,便将剩下牛肉用油纸包,再要葫芦烧酒,会钞出门。
他们纵马疾驰,不会工夫,花木渐繁。红花绿树间,隐隐露出数处飞檐,转过个林子,但见前方百花散落,迷离人眼,花丛中矗着所青瓦白墙、方圆数里大庄子。雷震挥鞭遥指,道:“白兄,那处就是‘天香山庄’!”白三元见庄子四周花团锦簇,楼舍格局恢宏,不禁冷笑道:“这姓楚龟孙子倒会享福。”说话间,已到庄前,但见庄前广场上,两群人对峙而立,个个须发箕张,触即发。南边那群人看见二人,有人叫唤道:“雷大郎来得正好!”雷震翻身下马,团团作个揖,向雷行空道:“爹爹,与白前辈路上耽搁,来得迟!”
雷行空点头,挽住白三元手臂,意态亲密,笑道:“白兄弟,你肯赏脸前来,那是最好不过。楚老大说咱们兴是不义之师,你来说说,咱们究竟是有义还是无义!”白三元双眉陡扬,慨声道:“有义无义,各人心中自有公道,当年,奉靳大侠之命,与孩儿在江上捉拿鞑子元帅伯颜,不想那女贼不但勾搭上那鞑子元帅,并且害死儿,无论为公为私,与女贼,都是不共戴天。”
楚宫不待他说完,已冷笑道:“白三元,那日你当着众人唾靳飞面颊,今天却又大侠长,大侠短。嘿,楚某辈子,没见过你这两面三刀,不要脸。”他存心贬低白三元,让他说话无人信服,故而搬出旧事损他。白三元却神色黯,颓然道:“不错,当日小老儿确是猪油蒙心,做出那等没脸没皮勾当。靳大侠肝胆照人,那是天上神佛般人物,白三元给他舔脚也不配。那日之后,小老儿日夜扪心自责,但又没脸再见靳大侠,与他并肩杀敌。数月前,听到他殉国消息,小老儿真恨不得死之,随他于九泉之下……”说到此处,他猛地掉转手臂,重重拳打中口唇,三颗牙齿应手而落,嘴里鲜血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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