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向郭守敬告辞。郭守敬问明缘由,惊叹不已,想到梁萧空负奇才,却时运乖蹇,无法用世,心中好生遗憾,本想送他出城。梁萧婉辞谢绝,郭守敬无奈唤来酒水,与他对饮三杯,挥泪而别。
九如师徒、花晓霜三人伴着梁萧扶枢南归,沿途只见兵马络绎不绝,向北开发,士卒面容愁苦,说话却是江南口音。略打听,却是忽必烈颁下圣旨,在江南征兵,讨伐高丽、日本。梁萧不由叹道:“九如大师,你见识卓越,梁萧有不明之处,尚请指点迷津。”九如道:“但说无妨。”梁萧道:“敢问天地之间,为何会有战争?”九如笑道:“这个?但凡人有善恶之心,无餍之欲,便不免战争。”梁萧皱眉道:“什叫善恶之心,无餍之欲?”九如道:“自古征伐,不外有道伐无道,无道伐有道。所谓有道无道,那便是善恶之心;两国交锋,斗来斗去,终不离攻城略地,夺人子女,便如始皇帝,汉武帝,乃至近代成吉思汗,个个都是征讨不休,永无餍足,这就是无餍之欲。”
梁萧沉吟道:“若能破除善恶之心,摒弃无餍之欲,那便天下太平,永无战争?”九如摇头道:“不然,当年如来执无法之相,欲破众生痴顽,但辛苦生,终归人灭于娑罗双树之间。其后千载以降,众生痴者仍痴,顽者仍顽,战无休止,祸乱丛生。以如来之摩诃般若,无量慈悲,也难化解世间戾气凶心,何况他人?”
梁萧叹道:“佛祖都没法子,看起来,天底下终归免不得战争!”九如目光扫过道上兵马,笑道:“佛法为修身之理,绝非济世之道,是以统统都是放屁罢!小子,跟你说,与其探究什道理,莫如率性而为,世上可怜人多得紧,瞧不过,便救他救,何必问什道理?”梁萧忍不住道:“小子当真不明白,大师既不将佛法放在眼里,为何又以和尚自居。”九如笑道:“你瞧过乌龟壳,你说人钻进到壳子里厉害,还是跑到壳子外面厉害。”梁萧迟疑半晌,方道:“这个似乎并无定准,要看乌龟壳有多大,若是够大,人钻进去,怕是更要难些。”
九如哈哈笑,摆手道:“小子恁地蠢笨,不论龟壳大小,只能进不算厉害,只能出也不算厉害,须得能进能出,以无观有,以有观无,才是真正厉害。这个乌龟壳子,便是佛法!”梁萧沉吟良久,叹道:“以无观有,以有观无,这能否解作以死观生,以生观死呢?”九如捋须笑道:“解得妙,正所谓生死互见,生死如。”梁萧恍然明白,九如这是借题开导自己,让自己不要太过沉浸于丧母之痛,当下心中感激,抱拳道:“大师言如金玉,梁萧受教。”九如冷笑道:“受教什?道理自在人心,和尚不过白做个向导,引它出来。”梁萧点头称是。如此这般,老少二人高谈快论,排遣路途寂寞。花生嘴舌笨拙,从不费心思考什道理,别人说话,他也只默默听着,半声不吭。
九如瞧梁萧根性聪慧,不觉心生喜欢,说道:“梁小子,你不如拜和尚为师,与花生做对亲亲师兄弟吧。”望着梁萧,眼里颇有期盼之意。梁萧瞥晓霜眼。花晓霜心中有气,红着脸道:“你要做和尚便做去,瞧做什?”梁萧笑,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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