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玉般俏脸,花晓霜失声道:“韩凝紫,是你……”韩凝紫笑道:“亏你还认得?”忽地手起掌落,重重抽她记耳光,花晓霜口鼻间顿时鲜血长流。
韩凝紫面色忽转狰狞,咬牙道:“凌霜君那贱人与那负心汉子竟敢恁地亲热,哼,把他们碎尸万段,也难消心头之恨。”她边骂,边掐住晓霜脖子,花晓霜阵气紧,耳中嗡嗡作响,隐约听得韩凝紫恨声道:“老娘今天就在你身上出气。”话音未落,小腹已重重吃脚,花晓霜只觉五腑六脏都似挤在处,喉头发甜,吐大口鲜血,又昏过去。
梁萧抱着明三秋走程,寻处寺庙住下。他随花晓霜行医已久,略通医道,便按药理配几剂药物,外敷内服。过七八日,二人伤势渐好,彼此谈论学问,大感投契,明三秋笑道:“梁兄弟,你当日在灵台交手,何尝想到今日,世事难料,莫过于此!”梁萧点头称是。
又过月余,二人伤势痊愈大半。这日,天光甚好,梁萧沿寺中回廊散步,见廊侧粉壁上镶面铜镜,料是寺中僧人整饰衣冠之处,他对镜自照,脸上刀疤宛然,心知这疤痕太深,恐是除不去,即便除去脸上伤痕,心上伤痕却是生世也除不去。想着备感凄凉,又行数步,忽见壁上墨迹斑斑,题数行字:“心如死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平生功业何处,黄州惠州詹州。”
梁萧将这诗默念数遍,心道:“心如死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而平生功业,却又在哪里?是天机宫,是襄阳,还是茫茫大海,天王寺中?”蓦然间,只觉此生于国于家,事无成,顿生出茫然之感,怔忡片刻,转回禅房,向明三秋道:“明兄,月余相聚,小弟受益匪浅,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时此地,就此别过。”明三秋不舍道:“你去寻霜小姐?”梁萧道:“去寻她,势必又有场争斗,还是不去罢。”明三秋奇道:“那你当日为何放下那般硬话,以十年为期,向天机宫寻仇。”梁萧道:“花晓霜背弃父母亲人,拼死救,必受责罚。这般说,他们顾忌于,必不敢待她太薄。”明三秋沉吟道:“那老弟有何打算?”梁萧道:“小弟也是不知,唯有走步瞧步;来日有缘,与明兄重会于江湖之上,必当把酒言欢,再叙别情。”长身揖,径向北去。明三秋望他背影消失不见,始才声叹息,向东南去。
梁萧平生身不由主,俱随世事浮沉,今日好容易无牵挂,却又心生茫然。如此漫无目走二十余日,遥见前方涌来无数难民,问才知黄河又度决堤。他登高望去,果见遍地黄水乱注,万顷良田尽成泽国,数十万灾民星散蚁聚,挣扎呼号,哀鸿片。
茫然中,忽听远远有人哀声歌道:“山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歌声苍凉顿挫,刺得梁萧心头隐隐作痛,回头看去,却只见万民哀号,却不见歌者踪影,不由忖道:“唱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若无所作为,岂非永受苦楚?”
他打定主意,问明方向,召集几十个难民,直趋河监衙门,趁夜闯人。那河监正与同僚听歌看舞,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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