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帝笑呵呵转过头来说:“你知道,她就是爱胡闹,性子也出挑,哪里有母仪天下风范?”
老太监也不笑,只是以他贯声音回道:“皇上这样说,让皇后娘娘听,又要和您恼。”
皇帝呵呵笑着,摇摇头,然后换个舒服姿势,靠在宽大龙椅上,轻轻说:“去看看她恼没恼。”
然后,就闭上眼睛。
这几年宫廷更迭变换,穆合皇后早已去世,后位空悬,而在穆合皇后之前,皇帝也册封几名皇后,也不知他此时这声“她”,叫又是哪位。
皇家内院,正殿春宴,谁敢在附近点火呢?
月光穿过大殿,路随风飘进深深宫门,经年紧锁承光祖庙却燃起片烟灰,尘土呛人,旧年残余厚重香灰如匹苍白绸缎,寒风乍起,就被撕扯成零散碎片。
在昏暗大殿深处,帝座上累累宝石明珠如同暗夜里流光,尖锐驱散地死寂,可是那些飘飘荡荡灰尘,却如同条条不愿散去冤魂般,在周围凌乱盘旋着。
本该坐在紫霄殿上正德皇帝,此刻却独自人坐在空旷冷寂承光祖庙上,在他对面,是座高大到宏伟灵堂,上面密密麻麻摆满幽幽灵位,那高,那密,直耸立到房顶,像是双双幽幽眼睛,静静凝视着他。岁月从归墟而来,路带着黄泉风,穿过灵位,发出呜呜声响,像是低低沉吟。
“啪”声脆响陡然惊散大殿死寂,皇帝手中只琉璃盏掉在地上,碎裂成七八半,里面呈着鲜红色葡萄酒浆倾洒在地面上,有着奇异香,顺着香灰纹路,路蜿蜒流去。
老太监低着头,地上破碎琉璃也不去捡,只是捡起酒浆之中根细小草茎,小心放进只黄金盒子里,然后退在旁暗影里站着,玄青色衣袍融入殡葬黑夜之中,好似沦入无边黑海,就此消失不见。
春宴吉时就要到,掌灯宫人们穿过宫门,盏盏将灯火全部点燃,剔透光华冲破寂寞深宫,将这座金碧辉煌楼宇宫廷装点更加炫目,如同颗闪烁明珠。热闹欢声笑语从前殿传来,如重重沉重海浪,给皇帝拜贺声音刺透夜宁静,钟声敲响,万千文武潮水般拜下去,从紫霄殿上,到连绵云道,蔓延整座皇庭,山呼万寿无疆声音震动真煌夜晚,有夜行乌鸦从上空飞过,年轻侍卫不知就里,仰头叫道“乌鸦”,却登时被旁侍卫长踢脚
倚着椅子熟睡皇帝被惊醒,他朦胧睁开眼睛,嘴边溢出抹苍老微笑,带着轻快语气,轻声说:“又来跟朕胡闹。”
声音暖容,甚至还带着丝笑意,可是在这样环境下听来,却显得是那样诡异和森冷。守门小太监微微打颤,斜着眼睛小心往里瞅,却砰下被老太监狠狠踹脚。
“外面呆着去。”
老太监不急不缓说声,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不会,就倒退着爬出去。
老太监端起旁水酒,缓缓走上前去,放在王位旁几上,又为皇帝满杯,太监特有阴柔嗓音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又和您闹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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