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处幽潭之上有座小亭,木质亭子已经有几分败落,老板却很有心在亭下种几棵杜若和紫藤,细小花盘顺着藤蔓蜿蜒爬上去,将柱子圈圈缠绕,别添几分素雅幽静。
月光淡淡照在前面青碧色深潭之中,弯圆月洒在水波中央,雪白轮。
诸葛玥身淡紫色长衫,随意坐在亭子下台阶上,条腿曲着,条伸直,背靠着脱漆柱子,有几丝墨发从鬓角滑脱,落在脸色。他模样仍旧是极清俊,
青山几寒暑,白雪飘荡荡,君归不知路,天地苍茫茫。孩儿死瘟疫,爹娘无米汤,妾唯卖自身,换取活命粮。夫郎胸有志,不甘贫贱乡,十载盼君归,鬓发早染霜。世事多羁绊,岁月水殇殇,不求大富贵,贫贱张床。
“梅香,去拿那件浅绿色来。”
梅香微微愣,迟疑看着她。
她却突然笑,站起身来说道:“整天不是白就是黑,像是出殡样。”
月色路照着,她静静走,所有岁月过往在脑海中滑过,像是行偏飞白鹭,蜿蜒飞过水墨书画天地间。那些或激烈或斑白或色彩浓郁或苍茫惨淡切,渐渐在心底沉淀下去,变成汪水,渐渐冻结成冰。
长,便是土大王。风雨丝丝,冷雪堆破房,月儿照魂,催你早还乡。”
梅香脸上笑容十分恬静,靠在树上静静哼唱,有花瓣落下来打在她手上璎珞上,月亮白光落在她手指上,像是弯弯蝶翼。
这时,远处突然隐隐传来阵笛声。隔得太远,那笛声微微飘渺,有种若有若无缠绵,偶尔在高昂之处,却也不失清俊,三回九转,袅袅如烟,清空悠长,别有番坦荡情怀。
平安等人原本还在闲聊,听到这笛声突然都停住话头,多吉坐直身子,眼神带着几丝叹服神往,就连菁菁这样不通音律人,也支着耳朵听着,很是安静样子。
梅香站起身来,转头就回房间,再出来时候手拿着件米白色披风,轻轻披在楚乔肩上,笑着说道:“小姐奔波这几日,直提心吊胆,如今也该歇歇。这客栈后院景色极好,今晚月光正好,小姐不妨出去走走。”
恩怨、羁绊、痛恨、纠缠、相助、携手、生死、重逢、挣扎、欣喜、别离、惘然……
每走出步,她眼前都会浮现出幅画面、处风景,每幅画上都承载太多沉重东西。有国家仇恨,有私人恩怨,有亏欠愧对,有执著思念,有多年来压抑和隐忍,有几欲冲破桎梏激烈和盘旋。
那多情感充溢在心底,终于被那首平铺直叙歌词,挑破,激烈顺着指尖蔓延而出。
她就是汪碧湖,用理智和冷静为自己结上层薄冰,将所有她觉得不对情感都压抑下去。
年、两年、好多年。
楚乔转过头去,却见梅香笑容淡淡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丝怂恿和鼓励。
“梅香……”
楚乔想说什,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梅香说道:“小姐,梅香什都不懂,什天下大义信念信仰都不明白,只希望小姐能过开心点,你是个好人,那首歌不应该是唱给你听。”
月光照在楚乔脸上,她微微有些愣,不由得想起那首歌下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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