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萧垂首道:“属下不敢。”
“你说不敢,就是在怪。”楚乔苦涩笑,笑纹滑过嘴角,转瞬消逝:“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多年并肩作战,始终将你当做是最好朋友,离开,并非是抛弃你们。”
“明白。”
贺萧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如既往平静,再不如当初叱咤战场上威光,他静静说道:“从未怪过你,你只是为们着想,为们安排最好条出路,这些,全都懂。”
这是贺萧第次对着楚乔以你相称,他眼梢静静
冬风料峭,她披着袭银尖毛裘斗篷,和梅香经过尚林园百哲亭时候,偏巧碰见刚从仪心殿出来贺萧。
他如今已是卞唐南营兵部掌使,官居三品,颇得李策器重。便是这后宫,也是经常出入。
自从当初楚乔不告而别之后,他们是首次重逢,乍然见面之后,两人都不免有些尴尬。贺萧嘴唇蠕动片刻,似乎想叫大人,终究话语还是凝在唇边,声音低沉叫道:“楚姑娘。”
挥退下人,只带梅香,上百哲亭。
贺萧穿着身藏青色朝服,沉稳英俊,脸上有着历经磨难而锻炼出来气韵风度。
觉得背脊冰凉生出丝细密汗珠来。
夏皇时日不多,已有两个多月不曾上朝,大夏皇权之争愈演愈烈,稍不小心,就有败亡之险。楚乔闲来无事时候,也会前往佛堂,抄上两卷平安经兰芷经,来可以消磨时光打发时间,二来,也图个内心安宁,三来,更是因为心里有想要保佑人。
佛堂上檀香袅袅,透过缭绕烟雾,看着宝相庄严佛像,楚乔突然想起那位只有面之缘大唐皇后。那日午后,她于睡梦中醒来,温和妇人静静看着她,很沉静与她说要她去劝劝李策,不要拆这处佛堂供奉欢喜佛。
那时候,李策还是胡闹大唐太子,如今,却已是生杀予夺谈笑点兵大唐皇帝。
秋穗如今已是宓荷居掌事姑姑,小丫头自小在宫中长大,耳精目明,落叶知秋,时不时疑惑看着楚乔,皱眉轻声道:“此次见姑娘,感觉姑娘比上次又多些什。”
梅香站在亭外,起风,吹起楚乔斗篷下摆,轻飘飘,像是缕青烟。她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迎着风站着,亭子很高,下面是太清池出水道,也被修成条活水,清水流泻,发出哗哗声响。贺萧声音在背后响起,静静,波澜不惊。
“此处风大,姑娘体弱,还是早些回去吧。”
“燕北风,不是更大些吗?”
楚乔回过头来,面色很平静,双眼睛好似蒙上层波光,让人看不通透。
“贺萧,你可是在怪?”
楚乔微微挑眉,问道:“哦?多些什?”
秋穗轻轻笑,手拿牛角梳子由上到下通过楚乔乌黑秀发,静静道:“上次姑娘由燕北归来,整个人如同夏末残荷,如今,却是过冬。”
“是吗?”
楚乔侧头,葱白手指穿过浓密秀发,镜子里容颜如渡过寒冬湖岸杨柳,眼底凌厉之色已然不在,好似曾经那十年戎马不过场水月镜花。如今她,安居在金吾宫里,惊心等候,岁月如水,终究给她几缕安宁时光。
年底时候,她见到贺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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