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坐在窗前,没有半点困意,只白烛静静燃着,烛泪低垂,火光下隐隐有丝丹红,恍若女子珠泪下滚落胭脂。
手上捏着厚厚摞书信,火漆完好,全部都没有拆封。
她就那样坐着,已经足足有两个多时辰。
孙棣话不由得再次回荡脑海里,她缓缓回过头去,看着两个年幼孩子,心底片空蒙茫然。
已经十三封信,他必是着急万分,若不是如今大夏如此局势,恐怕他早已只身前来。
孙棣摇头笑,轻拍拍铁由肩膀,淡淡道:“虽然相信楚大人没有野心,但是却不能不防着别人,如果将来诸葛玥真娶她,难道还要让青海王夫人来做大唐监国吗?”
天上明月皎皎,洒地铺银,男子转身昂首离去,声音从远处飘渺而来,带着几丝难言凄凉:
“帝王之路,怎容得妇人之仁?地狱幽深,无人敢往,便让人独去……”
月影倾斜,秋风苍茫吹过,遍地梧桐秋叶,片清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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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嘴角滑过丝淡淡笑,在脑海中想象着他生气样子,眉头必是紧皱着,眼睛瞪着她,嘴唇抿成条直线,像个赌气孩子。
这信里,会写什呢?会生气骂她?怨她?还是会殷殷叮嘱她?
也许都会有吧,但是她却不想去看,这条路那样冷,她不能转头去看别路上火光,旦她看,她怕她再也没有勇气往前走。
胸口热度寸寸冷下去,渐渐凝成坨坚冰。她恍惚间又想起那晚他对自己说话,当时桂树轻摇,月光明媚,他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那样清俊,缓缓问:“路还没有走到底,也许还会有别变数,你怕吗?”
当时风那样轻柔,天气是暖暖温热,她衣袖被风鼓起,像是翩翩欲飞蝶,她当时抛却切心结,静静轻笑说她不怕。然后他就温和笑起来,那是极少见,没有尴尬、没有赌气、没有斗嘴、没有争执,他发自内心对着她微笑,然后在月色下缓缓俯下头来,在她唇边轻轻
宓荷居仍旧是样冷清,只是如今却已经成整个金吾宫内最有人气地方,最起码还有活人走动,而其他地方听说连夜行鸟儿都不愿意飞落。
金吾宫下子就安静下来,不再有歌舞,不再有酒宴,不再有蜜色肌肤蓝色眼眸东胡舞姬,更不再有彻夜而歌优声伶人。
整座宫殿都寂寞下来,连夜莺都识趣飞离这座沉默宫殿,宫殿突然间变得那寂静,走路时候甚至能听到自己呼吸声。所有人都在悄无声息活着,似乎稍稍大声点,就会惊动那些刚刚死去还没有消散亡灵,宫里白幡白绫如同条条雪白女子手臂,依稀间,眼前再次晃过不久前这里锦绣繁华、酒鼎奢靡,然而转瞬间,尘土归墟,切已然消散。
所有切都在想念着那个人,包括这里连绵梧桐和清水碧波,还有每道飞檐斗拱,每处庭院假山。
皇帝刚刚睡着,就躺在楚乔床上,这孩子当日亲眼目睹袁太后自尽,多日来没有个好觉,此刻小眉头仍旧紧紧皱着,似乎睡梦中也在害怕样。荣王躺在旁摇篮里,却睡很踏实,嘴角弯弯,像极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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