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灯豆,发出惨白光,在风中晃数下,仍旧没有熄灭。
女子身白衣,靠在椅背上,微微歪着头,眼泪行行流出,安静,像是片安逸湖水。
不知道过多久,身边似
房间昏暗,老奴似乎也没有发现那个坐在椅子上女子正在静静哭泣。他连忙点燃支烛火,凑到楚乔身前,仔细看,时间,也是愣住。
眼泪行行落下,就那无声滚落,像是断线珍珠。
安福声音带着几许震惊,过好久,才缓缓说道:“奴才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喝下黄粱会哭,这个女子,想必心里是有很多很多苦楚吧。”
说完这话,安福微微皱起眉来,似乎有些不解。
“这样尊贵身份,也会有苦楚吗?”
胸口溢出大片大片殷红血花,她触碰到他冰冷身躯和紧闭眼帘,他靠在她肩头上死去,再也不会笑着叫她名字,再也不会伸手掐她脸颊,再也不会夜里翻窗跳进她寝房,再也不会偷偷翻看诸葛玥给她书信,再也不会在她难过时候温柔看着她,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跟她说,别怕别怕,还有呢,还有诸葛四呢,就算燕洵那小子,也不会真伤害你。
天地间都是茫茫北风,染红大雪从天而降,她看到诸葛玥和燕洵对持沙场,她看到千万人精魂飘在苍穹,她听到大地哀鸣,听到风声凄厉,看到天裂块,有凝重深红血从缝隙缓缓溢出,落在这片血肉模糊大地上。她看到诸葛玥倒下,背脊裂开,仍旧是很多年前她刺伤那个伤口,有森冷利剑透体而出,她看到燕洵手拿着三尺血剑,站在累累血尸之上,千万只箭射过来,天地间片漆黑,他站在天地最顶端,脚下不断渗出鲜红液体,身上插满利箭,可是却不倒下。
千军万马席卷而来,所有画面都破碎,犬戎狼刀砍碎西蒙版图,她跪在千丈湖冰原上,看着天地在瞬间崩塌,耳边响起他遍遍低呼: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她眼泪行行涌出,漫过尖尖下巴,滴滴落入雪白大裘之中。
老者闻言却微微笑,淡淡道:“越是自以为抓住幸福,越是害怕会有失去日。这个孩子心里。恐怕有着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恐惧吧。”
“陛下,时间不早,们该回去。”
老者点点头,戴上斗篷,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头来,定定看着摆在地当中具棺木。
“世城,你说大夏还有国祚几年呢?”
冷风吹来,他身影显得那单薄,他突然咳嗽几声。边轻笑着,边打开房门,就那走出去。
老者站在她面前,脸上再无刚刚笑意,变得淡漠且孤远。他转头对着老奴说道:“是她吗?”
那老仆弯着腰,永远都是那副谦卑模样,小声说:“是她。”
老者微微笑,可是眼底却没有半丝笑意:“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
老仆微微欠身,却并不接话。老者沉吟半晌,突然伸出手指,指尖扫过楚乔脸颊,触碰到滴冷冰冰湿润,他顿时愣,将指尖放在口中,舌尖缓缓舔舐,片瑟瑟咸。
“安福,有人喝黄粱酒还会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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