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媛本来想劝她不要操劳心神,可是见她神色坚定,也不敢再说什。
只香檀色
不会,燕洵身边小太监跑来传话,说是西北美林关传来紧急军情,皇上今晚在军议处和几位大人议政,就不过来。
那刻,纳兰几乎能清楚听见整个大殿传出来叹息声,她面色从容和那名传话太监对答,打赏。对文媛说:“好,摆膳吧。”
文媛愣:“啊?”
纳兰失笑道:“用膳啊,皇上不来,难道本宫就不用吃饭?”
文媛这才醒悟,连忙带着失魂落魄下人们传膳。
来!你等着!
然而,她终究没能再回去。
她父皇驾崩,独留下她和病母痴弟,和满朝狼子野心皇亲权臣苦苦周旋,江山家国通通落在她单薄稚嫩双肩上。
而他,却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昔日天之骄子,转瞬成阶下之囚。
十年生死两茫茫,他们终于再次回到昔日相遇之地,只可惜,山河已碎,物似人非,纵然相对,却已不再相识。
远远地,燕洵点点头,说道:“你先好好歇着,朕晚上再来看你。”
大门敞开,有清新风吹进来。
纳兰坐在榻上,默默望着他远去背影,面容温和,目光如天上浮云,那般宁静。
“娘娘——”
文媛开心笑,几乎不知道该说什,终于头冲出去,嚷嚷道:“奴婢去准备下。”
纳兰自己个人,吃二十多道菜,她今天胃口似乎格外好,精神也好,吃很久,才叫下人上汤。
随后三天,燕洵直忙于军事,靖安王妃赵淳儿当年战败之后退入南疆,纵然遭到诸葛玥几番围剿,仍旧侥幸逃去,而诸葛玥碍着赵彻情面,见她不再攻打卞唐,也没有赶尽杀绝。可是近期,西北却有消息传来,说靖安王妃人马和关外犬戎人走动频繁,恐怕有变。
时间,各种情报火速传往京城,大燕朝廷顿时紧张起来。
这三天,纳兰病情几次反复,东南殿愁云惨淡,片冷寂。
这天晚上,已经三日不曾下榻纳兰突然坐起身来,要文媛将她那只放在柜子里锦盒拿来。
她缓缓闭上眼睛,嘴角轻扯,带出个浅浅笑容。
天还没黑,文媛就忙碌起来,为她搭配衣衫,为她梳妆打扮,厨房里下人知道皇上还来吃饭,也卯足劲准备起来。她虽然不愿这样,可是难得见她们这样高兴,也就没有反对。
然而天色越来越暗,早已过晚膳时辰,还是没见他来。
所有下人都在暗暗着急,文媛派得力下人出去打听消息,自己则遍遍安慰着纳兰。
纳兰心下却渐渐然,然而也不觉得如何伤心,只是觉得有些空旷。玉树说对,东南殿太大,总是显得冷清。
纳兰深吸口气,靠进软绵绵被子里。突然记起很多年前那个黄昏,他骑着马,远远追上来,最终站在桥头上对着远行她,大声喊:“在梨花树下埋好酒,你明年还来吗?”
你明年还来吗?你明年还来吗?还来吗?
多少年,只要她闭上眼,就能听到这个声音。似乎就在昨日,就在耳边。
“来!你等着!”
她坐在马车上,探出头,冲着已经变成个小黑点他大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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