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来在个新地方生活真够忙乱。眼下还要准备过冬,在大雪中找路沿石。莱芭·麦克兰身材修长又有胆量,她贯鄙夷自怨自艾,也从来不允许自怜。虽然作为个残疾人她也有满腔愤懑,但既然她摆脱不这些愤怒,她就利用它们,把它们变成她追求自立动力,帮助她坚定决心,从每天奋力拼搏中得到属于她东西。
她很坚强。她很清楚任何自然公平论信仰都只能是夜明灯。无论她做什,她最后也会和其他人样离开这个世界——平躺着,鼻子里插根管,自己琢磨:“就这走啦?”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获得光明,可有些东西她是可以拥有,还有很多事情可以享受。她通过帮助她学生而获得快乐,虽然知道自己帮助学生们既不能给她带来奖赏也不能带来惩罚,可
“要走。”该走。回家去释放。
她点点头。“要是冒犯你,不是故意。”
“没有。”
她坐在坐垫上没动,注意听着多拉德走后门确实喀嚓声锁上。
莱芭·麦克兰给自己又倒杯杜松子酒。她放上塞格维亚唱片后坐进沙发里。多拉德在沙发上留下凹陷里还有温热。空气中他气息还在——鞋油味,条新皮带,品牌剃须液。
耳朵。
“能摸下你脸吗?想知道你是在笑还是在皱眉。”皱眉,现在就皱眉。“想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什也不说。”
她抬起手等待着。
要是她手指被咬断会怎样呢?多拉德沉思着。即便是用他在公共场合戴这套假牙,他咬断手指可以像咬断棍式面包样容易。要是他两脚支撑在地板上,在沙发里坐稳,两手攥紧她手腕,她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挣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也许把拇指留着。还得用它们量水果饼呢。
他把她手腕握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然后把她匀称、磨损得很厉害手放在灯光下。她手上有很多细小疤痕,还有几处新伤口和擦痕。手背上处已经变光滑伤疤很可能是被烫伤。
多自闭个人。她只在办公室里听到过几次有关他谈论——丹德里奇对他个谄媚者说过“那个狗娘养多拉德”。
隐私对莱芭来说很重要。当她还是个孩子、在学习怎样在失明中生活时候,她隐私就彻底地被剥夺。
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被别人注视着。所以弗朗西斯·多拉德对隐私看重她完全可以理解。他对她没有表露过点怜悯,这样反倒让她感觉很好。
杜松子酒味道也很好。
突然间她觉得塞格维亚音乐太躁动,她换上盘录制鲸鱼叫声更轻松音乐。
离家太近,也太早,离他超凡时候还太早呢。现在动手她就不能看到他超凡那天。
即使她问这难以置信事情,她不可能从中得到任何他秘密。她没有多嘴多舌过。
“相信,是在微笑。”他说。有“咝”音也没事。他真是在微笑,露出他在公共场合戴漂亮假牙。
他把她手腕举到她膝盖上方,松开手。她手落在大腿上,半握着拳,手指在衣服上摩挲像是转移视线。
“估计咖啡好。”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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